我驚喜地回答她:“我都已寫出來了,能發表嗎?”
邢大姐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安慰我說:“我也是外鄉人,我當然理解外鄉人在重慶的不容易了。你先把稿子拿來我看看,再說能不能發表,好嗎?”
像一個沙漠中的跋涉者望見了綠洲,我的心被希望與夢想撞擊著。
自從認識邢大姐之後,我經常往她的報社跑。她編輯部裏的幾位老師,從相識到相知,我和他們都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於中繩高大的俠客形象,滿腹經綸、氣宇軒昂, 是一位讓人見一眼就難忘的美男子。劉顯平女士被邢大姐稱為小劉,典型的重慶美女。我的稿子被她勾畫得圈圈點點,每一個錯別字,每一個標點符號,她都認真給予斧正。張慧,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秀外惠中,謙遜的微笑,給人以親近隨和的美感。帥哥鍾斌是一位小老弟,在辦公室裏麵很少說話,英俊儒雅,隻管埋頭幹活,很少談及與稿子無關的事情……
這些人的麵孔,至今美好地浮現在我的眼前。我感激他們,發自內心的感激他們編發了我的稿子。
當一篇篇心血之作變成了鉛字,要當一名作家的夢想在我心間潛滋暗長著。
邢秀玲大姐介紹我認識了重慶散文學會的傅德岷會長,認識了學會裏的楊大矛、萬龍生、孫善齊、許大立等老師們……我的散文作品陸續在楊大矛老師的《聯合參考報》,萬龍生老師的《重慶日報》副刊,許大立老師的《重慶晚報》副刊上接二連三地發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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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戶口不在重慶,重慶散文學會破例吸納我為會員,並且擔任常務副會長。散文學會像一所學校,讓我在這裏學會了謙虛和上進;散文學會像一所醫院,讓我在這裏沒有了狂妄和躁動。學會裏的每一個人都比我的文學成就大,都比我資曆深。他們對我這個外鄉人並不排斥,而且特別友好和親近。漸漸地,我在重慶文學界有了知名度。我深知,這都是散文學會給予我的幫助和鼓勵。
結識了這麼多朋友,讓我在重慶有了溫暖的依靠。恰恰是這些朋友,在我的商業活動中又給予了我無私的幫助。我是一家醫藥企業的推銷員,我的職責是聯係購買單位,推銷藥品。有幾家醫院,根本做不進去業務,老板找到我,再三吩咐,一定要攻下這幾家大醫院。為了不讓老板失望,我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什麼好的促銷招數來。一天晚上,我把散文學會的幾位老師邀請到一起吃火鍋,問他們有沒有熟人可以打通關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獻計獻策,終於使我茅塞頓開。對啊,我是散文學會的會員,為什麼不利用我自身的條件優勢,去和那些推銷員競爭呢?
憑著重慶散文學會會員證,我走進了一家家醫院,采訪他們,以散文的形式在報刊上陸續發表他們的感人事跡。當報刊上發表了他們的先進事跡後,喝彩聲、祝賀聲讓醫院院長們喜出望外。
常常是這個時候,我拿著報紙和雜誌,去找他們推銷藥品。興許是我的真誠和才華,打動了他們;興許是他們看在文學的份上,給了我一個合作的機會,不到一年時間,老板交代我的任務全部圓滿完成。至今讓我愧疚的是,《重慶日報》在副刊的頭條發表了我寫的散文《渴望理解》後,文中的主角遭到了所在單位同事的反感,他們找到報社,找到副刊部主任萬龍生糾纏,責問萬老師為什麼要發表這樣的文章?給萬老師帶來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麻煩。萬龍生老師沒有責怪我,而是鼓勵我說:“繼續寫下去,文化搭台,經濟唱戲,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