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兒搖搖頭:“不。咱們現在就趕過去。前麵是一線天,沒有別的路可以繞過去。咱們去陝西的時候沒匪,現在冒出來一股匪,隻能說明是剛來不久的。現在開張,一時半會不會走遠。咱們就乘著他們剛做完這單,心神鬆懈的時候衝過去。不然等他們把暗樁撒出去,一明一暗,容易吃黑槍,到時候真就不好過了。”
聽到梁三兒決定要打,馬隊的其他人嘻嘻哈哈渾沒當回事。隻是跳下馬緊了緊馬的皮扣,用皮囊中的水喂馬喝水,吃了些豆料。然後把馬刀橫放在鞍前,每人用皮兜套住三顆手雷,把兩把擼子扳到快機口,把麵巾拉到口鼻處。等馬休息好了,這才翻身上馬“呼哨”一聲齊向前奔去。
迎著山風,“馬猴兒”緊緊摁住不停掙紮的歐陽靜怡,在策馬狂奔中感覺自己的血脈都快要崩裂開來。隻想趕快找個僻靜地方,在歐陽靜怡身上發泄這股狂燥。
“既然是你勾起的,就由你來熄滅吧。”“馬猴兒”這樣想。臉上的刀疤由於充血像一條蜈蚣一樣扭動了起來。
這時候的“馬猴兒”隻有靠血和女人才能平靜下來。
這是“馬猴兒”最大的缺陷。他的頭部神經在戰鬥中受過傷害。在偶然的條件下,鮮血和一定特征的女人會讓他失去一切理智,變得歇斯底裏和喪心病狂。
這次被攆出甘肅,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馬猴兒”和那位士紳在一次愉快的合作完成後,無意中看到了對方的五姨太。這位五姨太的長相特征勾起了“馬猴兒”內心最深處的病態。他不但悄悄地把五姨太擄走後奸殺,更把五姨太身邊的小兒子殘忍的分屍。
事情敗露後激起眾怒,不但當地地主武裝要他的命,其他土匪也不屑與他為伍,紛紛落井下石。“馬猴兒”被逼無奈隻能逃離故土,遠走他鄉,在荒山野嶺中苦熬。
腦血衝頭的“馬猴兒”正沉浸在策馬奔馳的快感中時,突然一根皮索橫空跳起,重重勒在他的脖頸上。加速度的力量讓“馬猴兒”清晰地聽到自己脖頸斷裂的聲音。他就像一片樹葉一樣飛了起來,在經過一片黑白和寂靜後,重重砸在地上,激起地上一陣塵土飛揚,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中。
亂世人命賤如狗。“馬猴兒”縱橫江湖近二十載,躲過了無數次官府圍剿,甘陝道上威名赫赫,就這樣輕飄飄的死了。
“這群毛賊。”“馬猴兒”死前這樣想。
這時,充當毛賊的梁三兒一夥懶懶散散地從路邊爬了出來。原來他們老遠就感覺地麵震動,有快馬跑來,就埋伏在路邊用皮索絆人。至於是否會絆死人和絆死好人,就不在梁三兒一夥的考慮中了。
因為他們從小就是一群壞仔。
沒有了騎手,輜重馬也停了下來。
被“馬猴兒”用一道繩胡亂箍在馬背上的歐陽靜怡被晃得頭暈眼花,眼冒金星,胸口煩悶欲嘔,懸之又懸地掛在馬背上沒有栽下來。
正在天旋地轉之際,一顆帶著師爺式墨鏡的腦袋出現在她眼前。緊接著,一個口袋迎風招展、兜頭罩來,將完全沒醒過味來的歐陽靜怡裝進了口袋。
過了好久,歐陽靜怡終於從天旋地轉的昏迷中清醒過來。感覺自己身子不斷隨著馬蹄聲起伏,耳邊傳來幾個男人隱隱約約的對話。
“哎呀,人常說當兵過三年,母豬都會變西施。看來這話是對的。這土匪當久了也會和當兵的一樣憋壞的。你們說,就這小娘們,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也值得這匪首扔下隊伍跑路啊!肯定是腦子讓驢踢了。”
旁邊幾個壞兮兮的聲音傳來:“那是。那是。三哥可是偷看過咱們三義縣最美何寡婦洗澡的人物。那何寡婦********的,實實是有料的很。”
“據說啊,三哥第一次偷看何寡婦洗澡的時候,還穿著開襠褲、嘴裏含著奶嘴呢。嗯~嗯~當時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超過三歲了。”
一陣男人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壞笑聲傳來。
隔著口袋,一隻豬哥手不斷在她屁股上摩挲。繼而,在她胸口位置掏了一把。不過癮,再來一把,又是一把..如此反複,如此繼續。
一個聲音在旁邊驚“咦”了一聲,問:“三哥,你那隻應該拿馬鞭的手現在在幹什麼?”
梁三兒用低沉、滄桑的語氣說:“這孩子發育不良,讓人心痛。我在用祖傳秘方幫她快快長大,盡快成熟起來。使她能用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征服男人,拯救世界。”
一陣沒有下流極限的笑聲轟然響起。
這群下流齷齪的男人。歐陽靜怡羞憤欲絕,胸口一陣惡心的煩悶傳來,她又重新陷入了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涼爽的清風拂過歐陽靜怡的臉頰,她終於醒了。
睜開眼,歐陽靜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眨眨眼,再眨眨眼,視線終於清楚了。她看到自己的父親與那個帶著師爺式墨鏡的壞仔熱情相擁,父親熱淚盈眶,嘴裏不斷說著感謝話。
那個戴著墨鏡的壞仔一臉正氣,嘴裏義正辭嚴地說著場麵話,兩隻手裏卻攥著父親心愛的懷表和金筆。
懷表和金筆是父親從美國帶回來的。有一次全家最寵愛的弟弟偷偷拿了父親的金筆玩,都被極少打孩子的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頓。這次竟然送給了這個壞仔。
有沒有搞錯?感謝這個壞仔什麼?感謝他猥瑣你女兒嗎?
憑著女人的直覺,歐陽靜怡確定這個戴墨鏡的家夥就是路上不斷猥褻自己的家夥。
正要出聲反對,歐陽靜怡就被極度歡喜的母親緊緊摟在了懷裏,顧不上說一句話了。
“我的心肝,我的寶貝,你終於醒了!可嚇死媽媽了!”
“你能回來是上帝的保佑,讚美主!”
“幸虧遇到了這位少俠,護佑你平安歸來,不然媽媽會心碎死掉的。”
“少、少俠?”
“有沒有搞錯?這個豬哥會是少俠?”
“不是說他三歲開始就偷看女人洗澡了嗎?這是典型的小癟三、小流氓啊。對了,更是小土匪。”
梁三兒眼角的餘光一直觀察歐陽靜怡這麵的動靜。見歐陽靜怡醒了,眼神瞅他極其不善,與餓極的母狼差不多,梁三兒知道再不走就會節外生枝。掙脫歐陽自明的熱情,梁三兒衝大夥兒一抱拳,說聲“後會有期”,快馬加鞭,一夥人迅速消失在暮色中。等歐陽靜怡能正常說話想揭發他的齷齪舉止時,一夥人早就行跡杳杳、不知去向了。
這一天,江南女子歐陽靜怡遇到了在陝甘土生土長的“馬猴兒”和梁三兒。
對“馬猴兒”,歐陽靜怡隻有恐懼;對梁三兒,歐陽靜怡卻充滿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