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量上說少了很多。因此,也有了更多時間來思考一些問題。
康興洋家,是一個5口之家。家裏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夫妻倆年近半百了,家庭重負使他們從沒喘過氣。老伴十幾年前就病倒在床上,兩個兒子因為家庭困難放棄了繼續上學的機會,年紀小小的就得為養家糊口而辛勤勞作。老母親住在他們家坎下,房屋已破敗不堪,無法住人。幾個兒子隻好在院裏用木頭、石棉瓦為老人蓋了一間簡易房。貧困讓老奶奶在訴說中掉下了眼淚。望著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她濕潤的眼睛的背後,又有多少的辛酸。
我們不能隻看到醫改和其他社會保障製度今天取得的成就,更應該看到康興洋家雖有醫保卻仍然無法支付醫藥費。老奶奶本應安度晚年,卻仍然飽受艱辛的生活。
1月24日早上,接到王老師的指示,我們一行四人回到偏坡掃尾。不光是我,我們都很想念那裏,想念那位老奶奶,想念那個很想讀書的小女孩,而且還可以證實那天我們曾研究了很久的一條捷徑。
頭一天晚剛下過一點毛毛細雨,路比較濕滑,我們也就經常出現一些比較搞怪的滑倒的姿勢。嗬嗬!令我們欣慰的是,這條路確實很近,走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偏坡自然村。
偏坡的掃尾非常輕鬆。本來不需要四個人,但考慮到安全問題,我們還是一起行動了。由於人手多,所以一開始,我就想著做完問卷和大哥大姐們多吹吹牛。後來,在和他們閑聊中,卻是得到了很多對我畢業論文很有價值的東西。
對於農村地區實施小額信貸,大哥大姐們都談出了自己的想法。總括起來,建議可以分為兩類:一類認為很有必要,對小額信貸的這種實施製度表示出了強烈的需求;一類認為,可能實施不下去,表示了擔憂。通過觀察,持第一類觀點的人以楊鬆為例,他們年輕,出過遠門,很有致富的衝動,但是家庭貧困,家庭負擔比較大,常年隻能耕作土地,養家糊口。另一類是屬於擁有較強生產能力的人,他們並不貧困,想搞一些副業來謀生,對小額信貸有需求,但是擔心沒有人願意與他們組成小組進行聯保。
通過以上情況的了解後,使我思考的是,是否在貸款量上存在一個家庭收入的臨界點,在低於這個點時,聯保小組是可行的;高於這個點時,聯保小組的效益就會為負。又或者,小組聯保的貸款模式,隻適用於貧困低收入地區,這是很值得深入研究的。
1月25日,離開了長田村,心裏有點高興,也有點失落。高興的是我可以去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不開心的是,走後的村莊會依然像這樣平靜,甚至是死寂。我們的到來隻能給他們10元錢,卻打破了原本屬於他們的平靜生活,讓他們想起許多回憶。我們還能給他們帶來什麼?能不能給他們找到一條路,讓他們也能享受和其他尋常百姓一樣的笑容和幸福。
首先,教育。教育是不是一條路?我想誰都明白教育肯定是根本的路。
可是,怎樣搞教育,這才是我們應該思考的。老師為什麼可以像放羊一樣對待育人問題,不負責任。我們的製度是否在設計和實際操作上都有問題?
苗族小孩們連作業內容都聽不懂,是否還有教育質量的問題?學費是免了,可是長田村小孩接受教育的成本是否降低了?以及為什麼學費免了,小孩子們卻更不想讀書了呢?
其次,是農業的規模效益問題。具體說,是否繼續發展農業的問題。石多地少的喀斯特地質是這一地區的基本村情,那麼既然無法使農業得到規模化種植,無法承載更多的經濟價值,這裏是否適合發展經濟林呢?冰脆李是否適合在這裏種植?如果可以,為什麼這麼多年卻沒有人去種呢?
(劉燁2006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