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夏凡似笑非笑的盯著青年,花語怒目瞪著夏凡,青年紅著臉低著頭,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別盯著我,這裏有美人你不看,看我做甚?我臉上有花?”夏凡頭也不轉的揶揄道。
“小姐你壞事做多了,眼神終於不好使了嗎?公的也能用美來形容嗎?”好容易花語能反駁,她自然不能放過機會。
夏凡白上一眼,輕聲說道:“你眼瞎,還好你幻術是跟老頭子學的,如若不然,丟的可是我的人。”她止不住的嫌棄,挪挪位置,眼神淩厲的盯青年,“美人,你說是嗎?”
青年心中打鼓,此人親和與強勢瞬間轉換,讓她驚訝萬分,王爺交給自己的任務尚未完成,絕不能被言語所逼退,思考好對策,青年紅著臉急切的說:“姑娘,小生堂堂七尺男兒,姑娘怎能男女不分?如此羞辱於我!”
“嗬,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收回目光,夏凡低頭輕笑,突然話音一轉,“公子說的是,是我無禮了。”
“紈絝子!”花語忍受不能,彎著身子出了車廂,“我還是與駿馬為伍吧,耳根清淨!”
不曾顛簸的車廂裏,夏凡有意無意的調戲青年,迫於形勢,青年無關痛癢的回答著,王爺曾說過,此女詭計多端,需得先取得信任,才能有機會動手。
而夏凡如此孟浪的行為,更是讓他心生厭惡,女子怎能如此不知廉恥?與陌生男子共乘一車,更口無遮攔,隨意侃侃而談。
“美人,你這身手和易容之術,武林中算是頂尖,為何要上靳少山的賊船呢?”小半炷香不曾說話的夏凡,突然間如是說道。
青年瞳孔不自然的收縮,雖努力克製,卻逃不過夏凡的雙眼,再接再厲,“美人,此處已是萬裏之外的雲國,不如你就在此安居,從此脫離那小賊窩可好?”
語落,青年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掀開車窗簾,官道上的青石子路,與青國的石灰路大相徑庭,如不是費盡心機哄騙自己,那便真的是到雲國了,可不論時間與精力,對方都不可能做這假象,隻為迷惑自己!可這才短短小半日光景,除非是仙人下凡,否則絕無可能。
青年雖年歲不小,但此刻卻已驚慌,聲音略有顫抖的說道:“這不可能!小生雖才疏學淺,也知日行萬裏除非神仙。”
夏凡略帶嚴肅,幽幽說道:“神仙麼?我現在當然不是。你隻需知道,莫說是你,就算靳少山傾舉國之力,也奈何不得我,念你少不更事,此行也算贈你一條明路了。”說罷,雙目隻微微浮出一絲淺紅,混霧籠罩青年清秀的麵孔,緩緩發生變化,霧氣散去,青年卻變作貌美少女。
少女驚得語無倫次:“神,神仙。”她麵上的偽裝乃是青國最好的技師,花費無數的貴重材料,用了三天三夜做出來的,其以假亂真的程度堪比換臉,連喉結等特征都以氣結造出。
“咚、咚、咚。”敲車門的聲音,“小姐,前麵再有十裏,便是雲國京師上涼,咱們是不是在這裏放這人走?”
“為什麼?就算我是女子,你又如何知道我是靳王爺的人?”少女沒了偽裝,也不忸怩,單刀直入想問個明白。
夏凡單手撐著頭,慵懶的斜靠車壁,假意歎息:“哎……美人問我,我自然是要答的,美人被我救下便順勢上了我的車,可卻一直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聖賢書可不是這麼教的,我的小丫鬟不分尊卑,奚落於我,美人可沒半點在意,君臣禮儀不正是文人所崇?念你涉世未深,就此放你離開,望你好自為之。”直覺上有危險靠近,夏凡長話短說,止了話頭。
走出車廂,跳下馬車觀察,她的直覺一向靈準,目光掃過花語,對方微微點頭,如此,便真是釣出了大魚,也不枉這凡間一行。
“咻!”偷襲的柳葉飛刀,距夏凡一尺處便不得寸進,她拂袖一揮,飛刀倒飛而退,僅以刀柄插在車廂上。
“啊”少女的驚呼,卻是花語手腳麻利的將女少給捆了,嫌惡的扔在一邊。少女偷襲未果,反被擒獲,此刻有些呆傻的躺在地上。
幾乎同時,草叢裏,水渠中,斜坡上,人影浮動,不一會兒,黑壓壓的人影彙攏逼近,夏凡難得的換上一臉的嚴肅,心中對此景卻是有些惱怒。
“小姐,這凡人可真是陰魂不散,奇了怪了,他是如何能追蹤到我駕的馬車?”花語有些不悅,雖然她是個小妖,但也不是凡人能隨便捕捉的。
“嗯……可能是清風相送的呢?讓你多聽點書漲見識,這不就捉襟了吧。”夏凡調笑的話語,也驅散了不少愁緒。
“哈哈哈,夏姑娘好膽識,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不過靳某卻見不得女子逞能,今日隻怕要辣手摧花了!”官道上一隊整齊的騎兵裏,走出一位身穿金色鎧甲,大紅披風的中年男子,譏諷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