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舒淇:千禧年困獸被包圍(1 / 1)

暖女時尚

《聶隱娘》中的舒淇演的是“俠女”角色,侯孝賢女性角色中又一個能“暖心”的女性角色變形,有出神入化之絕技“遂白日刺其人於都市,人莫能見”。與此同時,俠肝義膽。俠肝義膽貫穿侯孝賢始終,不是以武俠的方式,而是武俠的精神,一路在侯孝賢電影中青年們的街頭巷鬥,不打個幾場,青春都不知道怎麼交待了。所以,早就鋪墊好了,“終於還是要好好打一場”才能罷休的“武俠夢”。

從舒淇出現在侯孝賢的電影開始,“暖女”的外在形態已經徹底地消失了。《千禧曼波》的第一個情節:“小豪”笨拙的調情和VICHY的冷漠答:“沒有啦。”這時候,他們都到了都市,並在那裏浸染多年,時尚的元素無所不在,而又無所在。漂染的發色、緊色的T恤、聲色迷醉聲光影,他們正是被“物”團團包圍起來的困獸,就像VICHY開場為這段關係定下的價格(是價格,也是期限):“50萬花完就分手”,親密關係之內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可是不能離開,因為無處可去。

漫無目標的消耗,被時尚物質和形式填得滿當當的青春,內裏是迷迷茫茫的空虛。在一場場告別鄉土的出走中,祖母、母親、初戀情人一而概之地消失了,懲罰也來了,正如伊能靜在她的文中說的“有一種身份迷失感,沒有爸爸的懷抱可以回”,大家買到的都是單程票。這個過程,被《最好的時光》中的“自由夢”追溯了,《馬關條約》和1966年的愛情夢,遍尋台灣找一個台球小妹秀美吃一碗麵;在城市裏恍恍惚惚糾纏的青春激情。

至此,“暖女”在侯孝賢的電影中,形態樣式被時尚剝離了,精神氣質被城市割斷了,最後剩下了空的斜事詩,隻好去古代傳奇故事《聶隱娘》中找那至情至性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