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回味:那些有溫度的穿著(1 / 1)

暖女時尚

侯孝賢電影影像中追尋的“暖女”就是這樣一個過程,幾乎同時,也交待和預言了我們此處大地上正在演變的一切,離開鄉土,挺進城市;離開落後的,向文明義無反顧地進軍——這個挺悲壯的姿勢和神態,也是人的文明進程。神經質的共振之下,即激動得來有些憂傷和失落,就會使人回溫一種已經消失的溫情,在最根本的人的情感構造處,它來自母親——女性化的特征,而不是來自父親。父親是理性生冷疏離的,隻有母親才具有溫感。所以,“暖男”這個定義在我們的時代裏出現,並不是父親的角色變了,而是男人們女性化了。“暖女”不是與之比照,而應該是“暖男”對她不成功的模仿。

在我們的時尚流行詞中,有“森女”“小清新”“文藝女青年”等等,而且相應的都有她們的形象。每一個形象都能對應一係列的商品、著裝單品,即是說,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完全是可以從貨架上買下來的。披肩長發、不食人間煙火得來,甚至有點“蕾絲”的嫌疑,比如像郭碧婷。“小清新”的竿子一揮,可以掃落一大票愛化裸妝(這件事做得心機太深,現在看來有點走向反麵了)、捏著嗓門唱情歌的姑娘。“文藝女青年”就更慘,她們總是穿著棉製的漢服大袍,頭仰45度角看著天空,通過照片上留下來的印象,應該沒有人知道她們真正的麵目,因為她們高傲地在遠景、中景,以為自己憑著精神氣與天空大地融到了一起,近照特寫總是一雙腳、影子,或沒有人穿的鞋子……這些,都是沒有溫度的。

沒有溫度,意味著不真實。而不真實的這個大場麵,是為什麼大家都在扮演別人?尤其是在娛樂時尚圈?托克維爾很早就預言了“奢侈品的虛偽”,我們在這裏把它解釋為“消費時代的虛偽”,因為任何人都可以通過消費的手段來扮演某個不真實的人物,確切地說,虛構自我。在娛樂圈,通過服飾來虛構角色的空間和誘惑就更大了,每天都有站台的明星們著華服亮相,美則美矣,卻不足以取信。虛偽與虛偽對峙。

因而有了我們所欲定義的“暖女”和這一係列時髦角色的區別:真實。在侯孝賢的電影中摸索的“暖女”線索,則應該說她們是具有鮮活的曆史來處、情感根源。但在瘋狂流動的時尚中去認知“真實”,是很有難度的,因為她有後退的嫌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