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滿腦袋都是歪點子。本侯還沒給你算帳呢。你倒是越發大膽了。”楚霍天笑罵道。
“奴婢冤枉死了。侯爺……這可是為侯爺好呀……怎麼是歪點子呢……”李靖才見他麵上笑意濃濃,不複方才冷然,忙裝著可憐兮兮的模樣討饒。
“那你說,你那日怎麼把她塞到本侯的床上?”楚霍天手一探快如閃電般糾起他的領子,似笑非笑道。
“那個……那個……奴婢是看她長得美麼……又不似那些女人哭哭啼啼的,奴婢就想了,侯爺不是最愛這調調的小娘子麼……所以……”李靖才大著膽子諂媚地笑道。
“去!萬一本侯不喜歡呢?你豈不是活膩了自找罪受麼?荒唐!”楚霍天哼道,鬆了抓著他的領子。
“結果侯爺不是挺喜歡麼……”李靖才脖子鬆了束縛,小聲嘀咕著。
“恩?……”楚問天一記殺人的眼刀飛來,李靖才忙住了口,嘿嘿訕笑著,在一旁伺候筆墨。過了半晌,忽然楚霍天淡淡道:“她如何了?”
李靖才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她”是指歐陽箬,忙麵上帶花一般邀功道:
“侯爺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膳食都不缺,她也安安靜靜地待著呢,不哭不鬧的,這娘娘脾氣就是好啊,難怪當年能寵冠華宮呐……”話沒說完,他回過神來,幾乎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忙扇了自己一個嘴巴。
這該死的多嘴!
楚霍天麵上卻沒反應,隻是看著手中的公文,半天才冷冷地道:“從現在開始,不許再提她在華國如何。隻記得,她隻是本侯的女人。”
“是!”李靖才忙領命。
車隊緩慢而有序地行進著,官道上塵土飛揚,錦衣玉食的宮眷們早就苦不堪言,三三兩兩相扶持著機械地走著,往日出行皆有華麗車馬隨行的妃子、貴妃、皇親國戚,此時僅有的幾輛破馬車代步,而且已經載得滿滿當當,沒的坐的,隻好一路走著。四月的天氣晨晚寒冷,中午卻是濕熱難當,不少嬌生慣養的皇親國戚就受了涼,或者中了暑氣,發了病。
一路上多的是生病走不動的宮眷,由人抬著,即使是這樣,依然不少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去。
亡國奴的人命比螞蟻還要微賤,歐陽箬常常一醒來,便能聽見幾個宮人在外邊低聲議論哪個王爺病重了,哪個王妃病死了,在半夜就草草拖到野地裏埋了。
微微有些冷的早晨,因這些不詳的消息,顯得格外寒冷。
大隊人馬在前麵開路,兩邊是如狼似虎的護衛。歐陽箬抱了淩湘在車裏,行進在隊伍的後方,她時不時看了看窗外,再過幾日便不能看著這些華國的土地了。
淩湘還是無知愛玩的小孩,自然坐不住,時常吵著要下車。歐陽箬與宛蕙自然是百般哄她。雖然累了點,但卻因為有了孩子有了生氣。離愁也淡了許多。
“娘娘,喝口水吧。”宛蕙拿過水袋,歐陽箬點點頭,喝了口水,問道:“到了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