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路追殺
時飛三飛離開山莊之後,便向北而去。一路之上,他們到處打聽南仙和蘭兒的下落。夜裏,他們來到一個村子裏。時飛道:“時間太晚了,我們還是略做休息再行路吧。”三人見村邊有幾棵柳樹,於是飛身而上。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車輪之聲。時飛醒了過來。接著,村裏傳來幾聲狗吠,鐵頭和許良民也醒了。鐵頭道:“咱們下去看看,要是大戶人家的車輛,正好做一樁生意。”時飛道:“咱們還是先躲在上麵看一下情況再說,這車上人連夜趕路,肯定是有急事。”
說話間,遠處已經出現兩團移動的黑影。接著,馬車的形狀已經可見。很快,馬車來到近處。借著淡淡的月光,三人看到那前麵馬車上所坐正是陸管家,後麵坐著幾個家丁。兩輛車各拉著一個箱子。
鐵頭沉不住氣了,大喝一聲跳了下去。時飛見狀也和許良民躍到樹下。陸管家見有人攔路,慌忙勒住馬韁,仔細一看,居然是時飛三人。
“原來是鐵大俠、時大俠和許大俠,三位不在莊上做客,這麼晚了,怎麼到這偏僻的村莊來了。”
鐵頭喝道:“姓陸的,休跟大爺拐彎抹角,快說,南姑娘和羅姑娘呢?”
“三位這是要找那兩位姑娘啊,她們不是一早離開山莊了嗎?”
“離開不假,可是有人想抓他們回去是不是?”時飛冷冷一笑。
陸管家假裝吃驚:“抓她們?怎麼會呢?我家莊主在江湖之上那是頗有名譽的,他仁義俠氣哪個不知,誰個不曉?”
“廢話少說,打開箱子,讓我們看看。”許良民道。
幾名家丁拔出刀劍,跳過來護住箱子。陸管家道:“慢,既然大名三義想看看箱子,就讓他們看吧,大家免得傷了和氣。”說話間,陸管家擺擺手,幾名家丁慢慢退開。鐵頭上前一把扯開拴箱子的繩子,打開了陸管家馬車上的箱子蓋。箱子裏居然什麼也沒有。鐵頭咦了一聲,又奔到另一個箱子前,把箱子打開,裏麵仍然什麼也沒有。
“這……這……”鐵頭愣了,轉頭看向時飛。
時飛心中暗想,按理陸管家定是追蹤南姑娘和羅姑娘去了,而且他急匆匆返回,肯定是有所收獲,但是,兩位姑娘去了哪裏?如果不在箱子裏,陸管家弄兩個箱子意欲何為?
陸管家笑道:“三位大俠定是受到誰的挑撥,對我家莊主有了誤會,希望三位跟隨老朽回去,聽莊主解釋,如果這其中有人挑撥,我想,莊主定會調查清楚,還你們一個公道。”鐵道怒道:“陸莊主人麵獸心,我們要是送上門去,豈不等於羊入虎口?”
“唉,看來三位誤會太深了,也罷,等老朽回莊後定向莊主稟明此事,等事情水落石出後,莊主定會親自迎接三位回莊做客,時候不早了,老朽還要趕路,三位要是沒別的事的話,就此告辭了。”說著,陸管家擺擺手,家丁們上了車,就想離開。鐵頭張著手臂攔在路上,道:“你們不交出南姑娘和羅姑娘,誰也不能走。”
陸管家淡淡地道:“鐵大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時飛把鐵頭拉到一邊,對陸管家道:“陸管家請便。”陸管家瞪了鐵頭一眼,吆喝一聲,駕著馬車去了。鐵頭怒道:“老二,你為何不許我攔下此賊?”
“無憑無據,我們怎麼留?”
“以我鐵頭看,南姑娘和羅姑娘肯定已遭了陸管家的毒手。”
“這隻是猜測,但我們抓不到陸管家的把柄,也不能隨便留下。”
許良民道:“二哥,你足智多謀,腦光子靈活,你說該怎麼辦?”時飛蹲在地上,慢慢地看著車輛施過的印痕。鐵頭卻沒時飛這麼冷靜,他不停地在原地轉著,猛地一拳砸向柳樹,道:“老二,你怎麼搞的?放過了陸管家,就丟失了一條線索,剛才要是依了我,就把這老小子吊在樹上,三拳下去,不信他不出口。”時飛突然道:“我知道南姑娘和羅姑娘在哪兒了?”
“在哪兒?快說,南姑娘在哪兒?”
時飛指著地上的車輪印痕道:“你們瞧,這兩輛車的印痕有什麼不同?”
鐵頭道:“沒什麼不同啊,差不多深淺。”
“問題就在這兒了,剛才我們看了,兩輛車上的箱子都是空的,而前麵一輛上麵坐著陸管家一人,後麵一輛車坐著三個家丁,按理,兩輛車負重不一樣,為什麼車輪印痕差不多呢?”
“是啊,這是為什麼?”
“隻有一個解釋,南姑娘和羅姑娘就在前麵那輛車上。”
“可是,車廂和箱子裏什麼都沒有。”
“有一個地方我們並沒有檢查。”
“哪裏?”
“車底下。”
“對啊,我怎麼這麼笨。”鐵頭朝自己的腦袋拍了一下,撒腿就往前追。
時飛猜測的不錯,南姑娘和羅姑娘像粽子一樣,被綁在前麵車的下麵。剛才,她們清楚地聽到了時飛等人的聲音,但是,苦於啞穴被點,發不出聲來。陸管家是頗有心機的,他擔夜長夢多,路上遇到什麼強盜之類,把人劫走了,因此,把二女從箱子裏弄了出來,綁在車下麵。果然,這一招騙過了時飛等人。
馬車繼續前行,陸管家心裏在盤算,自己立了這麼大的功,陸莊主會怎麼犒賞自己。又走一陣,前麵出現一家酒館。一家丁道:“管家,兄弟們都餓了,下去喝點再走吧。”陸管家點點頭,他以為騙過了三俠,危機已過,於是下了馬車,道:“好吧,大家速度快點,等回了山莊,領了賞,咱們再痛快地喝幾杯不遲。”
陸管家帶著三個家丁走進酒館,找了一個空桌坐下來,目光四處一掃,看到靠窗處坐著二人,心弦一震。隻見那二人穿著女真人服飾,身材高大,眼睛一張一合間精光暴射,顯然是都武學高人。
此時,夥計走了過來,道:“幾位客官要點什麼?”陸管家道:“隨便來兩碟小菜,四碗麵條,我們吃了就走。”一家丁道:“管家,咱們不喝幾杯了?”陸管家低聲道:“你們瞧見窗口那兩位沒有,都是神秘莫測之輩,為安全見,還是早點離開才是。”三名家丁認為陸管家太過神經質了,再說,這裏離山莊已不算遠,到時一提陸莊主,憑天下第一莊的名號,江湖中人怎麼也得給個麵子。因此,三個家丁目視那兩個女真人,臉上流露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恰好那兩個女真人轉頭看來,淡然一笑,對視低語著什麼。
“看什麼看?”一個家丁道:“你們知道我們是哪裏來的嗎?”
兩女真人又是淡淡一笑,並沒有理他。
陸管家訓斥道:“出門在外,要學得穩重、收斂一些,不要無禮。”
“還是這位長者有素養。”其中一女真人道。
另一女真人道:“看在長者的份上,我們就提醒一下吧,有人在外麵劫你們的馬車了。”
陸管家等人聽後,馬上奔了出來,隻見時飛、鐵頭和許良民已經趕到,正從車底下解下被綁的南仙和蘭兒。雙方一見頓時大打出手。三名家丁武功雖然不濟,但陸管家居然掌法飄忽,威力不俗,鐵頭和許良民兩人雙鬥,才勉強占一點上風,但一時也很難將陸管家擊倒,隻盼著時飛能早點料理了那三名家丁。隻可惜,時飛雖然輕功一流,但打鬥的功夫一般,因此,他堪堪與三名家丁打個了平手。
南仙和蘭兒雖然從車底下救出來,但身上的繩子還沒有完全解開。南仙在地上滾來滾去,終於掙脫了繩索,跳起來,一腳踢倒一個家丁。這樣一來,戰局頓時扭轉。眨眼功夫,兩外兩個家丁被她和時飛先後踢翻。兩人加入圍困陸管家的戰團,陸管家招架不住,跳上一輛馬車,飛奔而逃。
這邊,時飛等人也無暇去追,慌忙為蘭兒也解了繩索,同時解了兩人的啞穴。就在眾人欲離去時,突然,有兩個人攔在了他們麵前。這兩個人便是坐在酒館窗口的女真人。南仙一見驚叫道:“是你們!”
原來,這兩個女真人便是阿骨打和撻懶。
阿骨打和撻懶巧用離間計,使遼宋交惡,戰火燃起,當南仙和蘭兒走失後,他們擔心南仙聽到兩人的談話,將他們的計劃告訴遼軍,因此四處尋找,今天終於在這裏碰到了。
“時大俠,就是這兩個女真人假扮宋人,從遼使手中劫下我,引起遼宋戰爭。”
阿骨打一聽,知道一切都瞞不住了,便冷笑道:“即便你告訴所有的宋人,也與事無補,因為你們誰也沒有機會將真相告訴遼軍,遼軍仍然會大舉侵宋。”
鐵頭也已經看出這兩人便是在客店裏讓自己吃了苦頭的漢子,忙對時飛道:“老二,這倆人不好惹。”
時飛在客店裏也曾經見過他們一麵,不過當時並沒有仔細打量,這時雙方對峙,他隱然感到了從對方身上逼過來的一股霸氣。時飛低聲道:“大哥三弟,你們保護兩位姑娘撤離,待我來阻擋一陣。”
鐵頭道:“老二,別瞎說了,大哥的功夫和人家比都不行,你哪成呢,還是我鐵頭留下,你們先走,如果我鐵頭有什麼不測,還望你照顧好南姑娘。”
“大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
“大哥說的是真心話,別看以前大哥出入青樓,沾花惹草的,可這次對南姑娘是真心的。”
“大家一起撤,先離開這裏再說。”說著,時飛朝馬車一施眼神,鐵頭等人會意,飛身跳了上去。時飛知道蘭兒不懂武功,快步奔過去,抓住她的胳膊往車上一送,口中叫道:“三弟,接住。”許良民剛在車上站好,人影便飛了過來,他趕緊雙臂一托,把蘭兒放在車上。幾人雖有了撤離的念頭,但阿骨打和撻懶怎能容他們逃走。撻懶身子躍起,像巨鳥一樣撲了過來,雙掌一前一後拍出,兩股大力排山倒海般湧了過來。時飛躍到車上,雙手一抖馬韁:“駕。”馬車向前一衝,堪堪躲過撻懶前掌一擊,而後一掌正巧擊在車板上,頓時把車體擊碎,車板紛飛,直上半空。車上人都被震得上了半空。時飛看準蘭兒,伸手抄起她,關心地問道:“羅姑娘,你沒受傷吧?”蘭兒感激地看看他,道:“多謝時大俠。”此時,鐵頭和許良民已經雙雙躍起,趁撻懶雙掌走空,身子下墜時,各自出拳。這二人四拳雖然遠沒有撻懶的掌威,卻也迫得撻懶身形一滯,不得不退回原地。時飛心思綿密,他見馬車已毀,快速卸下馬匹,將蘭兒朝南仙一送,道:“兩位姑娘快走。”南仙飛身跳在馬上,伸手一拉蘭兒,將她拉到馬背上,拍馬便走。阿骨打哪裏能放它離開,欺身而來,伸掌一抓,便將蘭兒抓下馬來,而馬仙已經像離弦之箭去遠了。阿骨打再想去追,已被鐵頭和許良民死死纏住。阿骨打動了真怒,一把抓在時飛肩手,喝了聲起,將他扔在半空。時飛頓絕半邊肩頭劇痛,差點昏死過去。他人在空中,看到鐵頭被撻懶蹄倒,許良民被阿骨打扔進了酒館了。時飛一跤跌落,骨頭都快散架了,他慢慢地爬起來,見鐵頭的腦袋血跡斑斑,顯然受傷不輕,蘭兒在一邊嚇得痛哭不已。阿骨打冷冷地道“南仙雖然逃了,但你們誰也別想活命。”
時飛道:“這裏是大宋境內,不是你女真人撒野的地方,即使你殺了我們,也別想逃脫。”阿骨頭哈哈大笑:“你們大宋官員膽小怕鼠,遇到這樣的場麵,怕是躲避不及,誰肯招惹是非?”撻懶道:“少主,別跟他們廢話,待我統統拿下。”說著,撻懶飛身就想撲上。突然,許良民抱著一口熱鍋從酒館內衝出來,叫道:“大哥二哥,你們快和羅姑娘走,我來掩護。”說著,許良民已經站在時飛、鐵頭及蘭兒麵前,背對著他們,手中的鐵鍋內盛滿了熱油。阿骨打和撻懶一時也不敢犯險,因為那鍋油如果潑過來,難說不被沾在皮膚上。
時飛一拉蘭兒,與鐵頭快步朝遠處逃去。蘭兒道:“時大俠,我們走了,許大俠怎麼辦?”時飛雖然知道許良民凶多擊少,卻不想讓蘭兒在此犯險。鐵頭很重義氣,跑了幾步轉身又往回走。時飛道:“大哥,你幹什麼?難道非要兄弟們都搭上性命嗎?”鐵頭道:“當初咱們結義時是怎麼說的?不願同年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日死,老三要是回不來了,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時飛愧聲道:“大哥,你教訓的對,兄弟一向是個自私的人,今晚縱便獨自活下來,怕是落個千秋罵名,羅姑娘,你快去前麵的村子裏躲避,或許那兩個女真人意不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