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路追殺(2 / 3)

蘭兒道:“時大俠,你明知回去也是送死,為何還要鹵莽,你們都死了,誰來報仇?”

“這……姑娘快走吧,我們兄弟曾經發過誓,要死一起死,決不能做怕死鬼。”

“時大俠兄弟義氣過人,令小女子佩服,好吧,小女子願意和你們一起去。”

“不,姑娘何必搭上一條性命,你快快自行逃去吧,千萬不要落到那兩個女真人手上。”這時,鐵頭早已等得不耐,道:“老二,你要是貪生怕死,大哥就自己去了。”說著,鐵頭向酒館方向跑去。時飛看看蘭兒,道:“羅姑娘,你快走吧。”蘭兒道:“要走一起走。”時飛苦笑道:“時某要是此時離開,或許能苟活一生,可這樣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說著,歎一聲,朝鐵頭追去。蘭兒暗想,這鐵頭和時飛,雖然一個好色,一個好偷,卻很講義氣,人家為了救自己去冒危險,自己怎能說走就走呢?想到這,蘭兒並沒有逃走,順著路邊的水溝,繞了回去。

等蘭兒回到酒館前,卻發現時飛一個人站在空場上發愣。旁邊扔著許良民剛才用以威脅阿骨打和撻懶的鐵鍋,油已經傾倒在一邊,而地上並不見許良民和鐵頭的屍體,阿骨打和撻懶也不見了。

“時大俠,他們人呢?”蘭兒大著膽子走了過去。時飛見她居然沒有離去,有些驚訝,道:“時某來到時,已不見了他們。”

“附近並不見他們的屍體,想是鐵大俠和許大俠並沒有落難,咱們快去酒館裏問問。”

時飛一聽,對啊,自己真是急昏了頭,怎麼想不到找酒館的夥計問問呢。等他們來到酒館裏一看,傻了,酒館裏哪還有人,掌櫃的和夥計也都不見了。

“看來,他們都嚇跑了。”時飛歎了口氣,一時沒了主意。蘭兒勸道:“時大俠,你別急,我想他們暫時還沒有危險。”

“羅姑娘不要勸時某,那女真人是何等心狠手辣,大哥和三弟落在他們手裏,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時大俠,你想啊,要是那倆女真人要對鐵大俠和許大俠下手的話,幹嗎還要帶走他們?再說,也並不見得是他們帶走的兩位大俠呢,天下武林能人輩出,也許有高人出現,把女真人趕跑了,把兩位大俠救走了。”

時飛苦苦一笑,知道蘭兒在開導他。不過,經蘭兒這麼一說,他略覺寬心,畢竟鐵頭和許良民還有一線生機,那麼,自己就要想法把他們救出來。眼下,最主要的是搞清他們的下落。他們會去哪兒呢?突然,時飛發現了許良民留下的暗號。大名三義很少聯手行動,但是,他們之間也有一種獨特的聯係方式。時飛發現一棵樹上畫了一個楓葉樣子的標記,便和蘭兒追了下去。

原來,他們朝著南仙飛奔的方向追了去。

那阿骨打和撻懶最主要的目標是南仙,他們都是聰明人,怎麼會和許良民較勁。時機稍縱既失,如果讓南仙回到遼國,那麼,阿骨打和撻懶一手策劃的離間之計就要結束了。因此,他們在和許良民短暫的對峙之後,拋開許良民,施展輕身功夫,去追南仙了。許良民見人家根本不理會自己這個茬,雖然對個中情況並不熟知,但是,他知道,既然這兩個女真人如此注重南仙,南仙就不能落到他們手中。因此,他來不及與時飛等人會合,便和隨後趕來的鐵頭也跟了去。許良民和鐵頭的武功與阿骨打和撻懶相比,簡直差了一大截,一開始,他們還能看到兩人的身影,大約一杯茶的功夫,對方已經不見了。

卻說南仙一路縱馬狂奔。過了一陣兒,那馬慢了下來。原來,那馬日夜奔波,已經疲憊不堪了。南仙在馬上不住地央求:“馬兄,你再堅持堅持,等把本公主送回大遼,一定奏命皇帝,封你為禦馬。”但是,那馬兒怎麼能聽懂她的話,即使聽得懂,也實在跑不動了。眼看,馬的速度越來越慢。南仙隻好下了馬,在一片樹林前休息。

休息了一會兒,南仙便想催促馬兒繼續走。那馬兒趴在地上,根本就不想起來。

突然,來路上驚起一群鳥兒。南仙一驚,她取下頭上金釵,朝馬屁股狠狠地紮了一下。那馬吃疼,瘋了般朝林中奔去。南仙飛身剛躍在樹上,就看到兩條人影從身邊閃過,停也未停,朝著馬兒奔走的方向追去。雖然隻是身影一晃,但是,南仙已經看出,正是那兩個女真人。南仙心中突突直跳,回想起來有些後怕,她慌忙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天色大亮時,南仙來到了真定府,她買了一匹馬,飯也不敢吃一口,就回了遼邦。

且說阿骨打和撻懶,一路追隨馬兒,前後不過十幾丈的距離。追著追著,撻懶有些懷疑,他道:“少主,你察覺出什麼沒有?前麵那馬上似乎沒有人?”其實,阿骨打早已起疑了。他點點頭,道:“莫非那丫頭玩了一招金蟬脫殼?”兩人雖然懷疑,還是不願放棄,繼續往下追。再過一會兒,天蒙蒙亮了,兩人終於看清,馬背之上根本就沒有人。兩人當然不再追了。阿骨打這個氣啊,一拳砸倒了一棵樹,道:“想不到我自負英雄,被一個黃毛丫頭騙了半夜。”

兩人猜想南仙還落在後麵,於是折了回來,邊走邊尋。到辰時,他們和鐵頭、許良民在一條河邊相遇了。

鐵頭道:“女真賊,你們把南姑娘怎麼樣了?”阿骨打冷冷地道:“本人已經把她扔進河裏喂魚去了。”

“什麼?氣死鐵頭了,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說著,鐵頭一摸腦袋,朝阿骨打撞去。阿骨打一腳踢在鐵頭的頭上,頓時把鐵頭踢得像肉球一樣,一直滾出十幾米。幸虧鐵頭在頭上下過狠功夫,要不然,阿骨打這一腳還不把他的腦袋踢開花?當然,也幸虧阿骨打跑了半夜,體力下降了不少,饒是這樣,鐵頭的額頭已經腫了起來,他剛站起來,頭一暈又栽倒在地。許良民慌忙上前,攙起鐵頭,道:“大哥,你怎麼樣?”鐵頭摸摸額頭,道:“放心,大哥還死不了。”

撻懶道:“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本人超度了你們吧。”說著,撻懶躍在空中,抬手便是一掌。許良民知道他掌風厲害,哪敢硬接,抱起鐵頭,就地一滾,閃到一旁,順手抓起一把石子,朝撻懶擊去。許良民最擅長暗器,雖然武功不濟,但這一把石子撒出去,風聲迅疾,認穴奇準,撻懶也不敢輕視,身子在空中一個盤旋,退回阿骨打身邊。許良民趁機抱起鐵頭,躍進河中。

阿骨打和撻懶是北方人,不擅水性,隻能眼看著兩人遊到對岸。阿骨打道:“還是去找南仙那丫頭吧。”說著,兩人順著河邊,一路尋了下去,走了一會兒,他們看到了一男一女,居然是時飛和蘭兒。時飛也看到了他們。當時,四人正隔岸相對。撻懶看看河流,最窄的地方有十幾丈寬,他自信三個起落便可到達對岸,想到這,他順手取下一根樹枝,折成兩段,用布條綁在腳上。那邊時飛見了,便猜出了撻懶的意思。他本待避開,又想得知鐵頭和許良民的情況。

時飛對蘭兒道:“羅姑娘,你快些離開,時某掩護你。”

蘭兒道:“時大俠,你把蘭兒當成什麼人了,蘭兒雖然不會武功,但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說著,蘭兒撿起幾塊石頭,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時飛見狀也撿起幾塊,心說,如果此時許三弟在,就不怕那兩個女真人了。

這時,撻懶已經綁好樹枝,他吸一口氣,朝河中躍去,這一躍居然有三四丈寬,雙腳落在河麵之上,借一頓之力,便欲再次躍起。這時蘭兒和時飛的石頭到了。兩人雖然拿不準他的落腳點,但一番亂投,也使撻懶慌了手腳,氣一卸,撲通落到水裏。阿骨打一見,慌忙折下一棵小樹,伸向河中,總算把撻懶救了上來。饒是這樣,撻懶已喝了幾口水,樣子非常狼狽。時飛在對岸見了,哈哈大笑,索性盤腿坐在岸上,朝這邊叫起陣來。

“喂,二位女真的朋友,來啊,過來啊,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撻懶吃了一次虧,不敢輕易冒險了,他是幹生氣沒轍。

阿骨打看看河麵,又看看滿臉憤怒的撻懶,知道如果不讓自己這位隨從過河發泄一下,他定會憋出病來的。

“撻懶將軍,來來來,你抓起樹枝。”撻懶伸手抓住樹枝。河對岸的時飛瞧著發愣,自言自語地說:“這兩女真人有意思,他們抓著一棵幹什麼?”正說著,隻見阿骨打雙膀用力,慢慢地連人帶樹掄了起來。

“幹什麼,演雜耍啊?”時飛瞧著有趣,不住地鼓掌:“喂,女真的朋友,繼續玩。”

再看阿骨打越掄越快,突然大喝一聲:“起。”隻見撻懶在他的甩動下,越過小河,淩空飛了過來。時飛嚇得慌忙拉起蘭兒就跑。但是,他們剛跑了十幾步,撻懶已經跳到河對岸。再幾個縱身,已經落到他們麵前。

“哼,我看你們還想往哪兒跑?”

“不許跑就不跑,大不了一死,誰怕了你。”時飛硬著頭皮道。

“那本將軍就成全了你。”說著,撻懶一把抓來。這一抓快速無比,晃眼間就到了時飛眼前。時飛大駭,慌忙往左邊一閃,誰料,撻懶手掌一翻,又朝他左肩抓去。時飛右肩本已被阿骨打擊傷,這時,左肩又被撻懶抓住,疼入骨髓。他抬腳連環踢出,試圖逼退撻懶。但是,撻懶哪兒把他放在眼裏,伸手朝他的雙腿抓去。如果這兩抓再度抓實,估計時飛的四肢都成了殘廢。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哧哧聲響,隻見撻懶縱身後跳,在時飛眼前有兩顆石子彈起。撻懶喝道:“什麼人?”

隨著他話音一落,隻見半空中落下兩個人來,正是鐵頭和許良民。許良民見時飛傷勢極重,慌忙對蘭兒道:“羅姑娘,你快照顧二哥離開,我們纏著這個女真賊。”蘭兒點點頭,攙扶著時飛快步離開。

撻懶哪將鐵頭和許良民兩人放在眼裏,晃身就朝時飛追去。他惱怒時飛,非要致其於死地。鐵頭見撻懶施展身法,想從自己身邊過去,和許良民手拉手,大力一抄,頓時把撻懶掀翻進河中。這一招是剛才鐵頭和許良民商議的。其實,兩人已經來了一會兒了,見阿骨打和撻懶站在河對岸,不敢過來,深知其不懂水性,因此抓住撻懶的弱點,要將其弄到水中再戰。撻懶到了水中,真是有力施不上,他雙手亂揮,雄渾的掌力倒也讓鐵頭和許良民無法近身。許良民不停地用石子擊打撻懶。撻懶在水中閃躲不靈,仗著內功深厚,身體強健,再加上許良民功力尚淺,因此,身上雖然挨了十幾下,卻並沒有受傷。不過,撻懶還是被許良民逼得不住地往後倒退,而且又喝了不少水。看看,撻懶已退到河中心,阿骨打隻好再次用小樹將其拽回岸上。

再說蘭兒,攙扶著時飛來到一個破廟裏。蘭兒見時飛疼得幾度昏去,知道如不及時治療,怕是落得個終身殘疾。當年,羅老漢未開茶館之前,曾走南闖北,因此懂得一些簡單的包紮和治療術,後來,羅老漢就把這些本領都傳給了蘭兒,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撐。蘭兒將時飛的衣服扯開,見兩邊肩頭都被抓出幾個深深的傷口,從傷口內不停地往外溢著血,若非時飛自己忍痛封了穴道,怕是早已血盡人亡。

“時大俠,你身上帶沒帶治傷的藥物?”

“有,應該還有一些,有勞姑娘了。”

蘭兒從時飛身上翻出一些物什,除了幾個瓶瓶罐罐外,有藥物,也有酒,還有一張羊皮。這張羊皮乃時飛從客店盜來的,當時蘭兒也看到過。蘭兒擔心羊皮碰到時飛的傷口,便揣在自己身上,取了藥物,將酒瓶開啟,在傷口上灑了一些酒。那酒是烈性的,一沾傷口,時飛幾乎疼得昏死不過,他咬緊牙關,道:“姑娘,手下留情。”

“怎麼,時大俠,這點痛你也忍不了嗎?”

“不是的,時某讓你留著點酒,別都浪費了。”

“這怎麼是浪費呢,酒可是用來救你的命的,再說,你傷成這樣,十天半月是沾不了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