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行鈺上任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了,四月南風大麥黃,棗花未落桐花長,正是大麥豐收,種植粟的時候,馮行鈺作為縣令自然是鼓勵農耕,於是親自帶頭去田間耕作,她本來就是南和縣人,又這樣勤政愛民,大家自然都和她很熟絡,也不因為她是女子而輕視了她。孔昭也跟了去,一日下來,兩個沒有做過農活的人累的骨頭都散了,
“公子,我們也不用這樣賣力吧,你看以前的縣令也隻是發個告示鼓勵一下,你倒好,親自來了,耕的還不是自家的田。”孔昭說。
“我是女子,想要獲得百姓的愛戴,本來就要多付出一下努力,你看鄉親們不是對我挺好的。”
“那是,你又幫著去做活,又給他們送水送酒,他們能不感激你嗎。”
“這樣就夠了,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若是每家都勤勤懇懇的種田,這還愁沒糧食吃嗎?不過種地也不等總靠天意,興修水利也不可少,不僅地頭的溝渠要拓寬,水源也是個問題。我來看看運河是不是可以從我們這裏過。”
說曹操曹操就到,新平王果然來了信德府考察地形,看看運河的路線,信德府的官吏聽說新平王來,而且運河極有可能從自己境內過,所以非常殷勤的置辦酒菜,噓寒問暖的。新平王卻不理他們,午後便到南和縣府去了,結果馮行鈺帶著縣府一眾官吏農耕示範去了,茶也沒得喝,就隻是坐在縣府裏空等著。傍晚時分,馮行鈺才回來,袍子上濺了很多泥,皮膚曬成了小麥色。新平王就斜睨著她,看了好一會。她說,
“王爺稍等,我去更衣,去去就來。”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著了淡青色的長衫,還是他送的那件,遣孔昭上茶來,孔昭回話說,沒有熱水了,要等一會。不過有涼開水,王爺要不要喝。王爺不理她,不說喝也不說不喝。馮行鈺便讓孔昭先拿一盞涼開水過來。她把水遞到王爺麵前說,
“縣府照顧不周,想必王爺口渴,就先將就著用吧,茶一會就好。”王爺攥了她的手往嘴邊送,向前探了頭喝了一口她手裏的水,
“有一股泥土的味道。這南和縣的水還真是奇特。”
她也知道怠慢王爺了,於是說,
“我家有家母釀的茶花酒,想必王爺沒有喝過,不如一會我請王爺喝。”新平王看她這樣殷勤,氣也就消了。想來他還沒有吃飯,飯做出來要等一會,於是她先擺上了自己做的桃花糕讓王爺吃,說,
“這是我做的桃花糕,王爺先吃兩口吧,不要餓著了。”
新平王拿了糕點往嘴裏送,感覺有一股清香,此糕做的軟糯,並不甜膩,甚是和胃口,吃了兩塊,便又問她,
“聽說你一直在田裏農耕,累不累?”
“若說不累,王爺信嗎?”她對他笑了笑,仿佛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記了,新平王看到她笑心情很好,於是走到她麵前替她拂去頭上的楊絮。她見王爺走過來,隻是定定的看著他,王爺伸手摟了她,她便頭靠在王爺的腹部,累了,閉目養神,新平王看她很是憔悴,想必是累著了,便說,
“農活自有農民們忙的,你一個縣令跟著摻和什麼呢,你去去有個意思就好了,把自己累死了又有什麼用。”
她離開新平王的懷抱,精神養的差不多了,便說,
“農耕也有農耕的樂子,王爺要不要也試試,明日王爺去幫我,縣裏的百姓肯定對王爺感恩戴德。”
“我要他們感恩戴德做什麼,我若去,你可會對我感恩戴德?”
“我自然會好好款待王爺。你看,我這裏的好東西可是都給王爺用了。”
“馮大人,王爺,飯菜好了,你們到偏殿用飯吧。”孔昭過來說,
於是馮行鈺和新平王一起去用飯,她又不得已喝了好些酒,喝著喝著就醉了,醉了之後,身體又累,便睡了過去。新平王想她醉了就會乖很多,沒想到這麼乖,也隻能送她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