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緣

江南素有魚米之鄉之稱,其富饒是遠見聞名。而杭州府又是江南的典型代表,而且更以秀麗的風景而著稱。河道上的畫船,楊柳岸的綠柳無不給杭州增添了幾分別致。

正值三月草長鶯飛,不少官宦子弟都遊於畫船之上欣賞這楊柳岸的風景。一時之間,畫船之上的談笑風生倒也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然而這安靜和諧的畫景卻忽地被打破了。一帆畫船在運河內四處遊竄,不時碰上其它的畫船,船不斷地搖晃著。同時,岸上卻有人追著這船跑,“小姐,小姐,快停下,老爺都氣壞了。”聞此聲,有一女子掀開船上的簾子走上船頭,“才不呢,這裏多好哇。本小姐才不回去學什麼破琴爛曲。”此番言語全無大家閨秀之風。這可把岸上的人急壞了,邊喊邊跟著船跑。那小姐見岸上的那幾個人大汗淋漓地跑,走走那走走這,拍手直笑,“再快點,船夫。”

卻不料一個急防,船撞上了右側的畫船,船頭上的小姐就毫無防備地落入水中。一見此情,岸邊的幾個家仆全都急壞了,馬上跑到岸邊大喊:“救命啊,……。”。喊了一會兒見無人搭理,又圍到了一起,個個精神嚴肅地說:“為了小姐,拚了。”驀地,眾人無語,各自凝視著對方。

正在家仆無計可施的時候,岸堤上傳來了罵聲:“隻見小姐,滿眼凶相的望著他們,嘴裏不時的吐出幾句細語。這時家仆趕忙吧濕漉漉的小姐拉了上來,一旁的轎子已經準備好了,隻等打道回府。路旁圍觀的人也漸漸散去,河岸又恢複了平靜。

轎子晃悠悠地就到了一個官邸門口。此時正是杭州府富商林員外的府上,而林員外的唯一千金便是那轎中的落水小姐。

“爹,我回來了。”小姐直入廳堂叫道。廳上一富態老爺把目光從字畫上移到了剛進門的女兒身上,意識全身繃緊了。“卉雨,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偷偷跑到外麵,回來一身盡濕,哪裏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林卉雨不高興地嘟了嘟嘴,”都怪你,給我請什麼教琴先生。”“你看你多大了,琴棋書畫一竅不通,這樣怎能嫁得出去啊。”林員外一幅諄諄教誨的樣子。“我早有前世之緣,怎麼會嫁不出去了。”林卉雨不滿地說道。林員外一臉無奈,”看你又在胡言亂語了,快去換好衣服,然後去後花園找教琴先生去。”林卉雨嘟了下嘴,卻一言不發地走出廳堂,心裏狠狠地道:“想教我學琴,看我不把你趕走。”

當林卉雨來到後花園時,遠遠地便聽見湖心亭傳來悠揚的琴聲。不知為何,林卉雨總覺得這琴聲透著一股淡淡的思念及憂傷。待林卉雨踏入亭中時,琴聲便戛然而止。林卉雨一瞧,有一儒生打扮的白衣青年正在琴後抬頭看著這闖入的不速之客。那儒生就那麼饒有興趣地直愣愣瞧著她。恍惚之間,林卉雨突然想起當年奈何橋上那雙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睛。突然,儒生收回自己的目光,一臉冰冷地若無其事地翻著桌上的琴譜。林卉雨一個機靈,打量了一下儒生的模樣,失望地搖了搖頭,默然不語,心中暗道,而她這不經意的變化被那儒生看似不經心地盡收眼底,然而他卻也不言語。空氣仿佛凝固了般,四周沉寂了一片。

好半天,那儒生開口:“小姐,是來學琴的麼?”言語淡淡的,不著半點痕跡。林卉雨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哼,本小姐才不學這陳腔濫調。”“哦,是麼。那我也樂得輕鬆,說罷,那儒生突然一改正經,便自顧著拿了琴譜躺在隔欄邊,蒙上腦袋悠然自得地睡了。林卉雨一看那儒生如此張狂更是可氣,“喂,教破琴的,你想在這白吃白喝啊,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誰。”那儒生緩緩道:“我不叫教破琴的,我叫徐子烏,你可以叫我徐先生或者烏公子。”“烏公子……”林卉雨聽到這名字就呆住了,口中喃喃地不斷叫著。“怎麼,你是學還是不學?”儒生看也不看林卉雨。“學,幹嘛不學,幹嘛要便宜你。”林卉雨突然改變了心意。

“好”,那你就先彈一曲看看。”徐子烏仰身坐了起來。林卉雨狡黠一笑。”這太容易了。”於是,她走到琴坐下,就開始撫琴,顯然那琴音令屋子裏的氛圍上升到了極點,一曲終了,林卉雨得意地看著徐子烏,徐子烏微微點了點頭,“挺不錯的。”林卉雨一時氣噎,翻了翻白眼,心中竊喜道:“本小姐竟還是天生彈琴的料。”“好吧,就這樣下去,直到彈斷十根琴弦為止。”徐子烏繼續蒙頭便睡。“你……”林卉雨剛想罵人,突然轉念一想,“好,本小姐看你怎麼睡。”說著,林府又開始了一陣地洞山搖,徐子烏並沒有理會,林卉雨見徐子烏沒有絲毫反應,氣急敗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