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心裏說:“雖然是設定,但我覺得,你本來就很喜歡錢,就認得錢。暫時還用不著這個,等必須要靠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再麻煩你吧。”
係統說:“謝謝您的誇獎。杜陽剛才說的話我都記錄了,您要是忽然忘記了哪個細節,可以隨時調取。”
這時,杜陽怯生生地說:“果哥,您還是別叫我杜總了,我哪兒是什麼總?放高利貸我隻喝口湯,販毒我也沒參與,他那破酒店我也沒參股,都是鄧長發的生意。”
於果不以為然地說:“也許以後你真的變成總了呢,也未可知。我還是繼續叫你杜總吧,這不是生分,是為了安全。你也別叫我果哥了,你歲數比我大,而且我的名字比較怪。叫我小於也不合適,就叫我老於吧。”
杜陽大驚:“那怎麼敢……?”
於果正色說:“就叫老於。杜總,你也看得出來,我是講理的人,稱謂是虛的,不必要太糾結。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先忙吧。”
杜陽剛要在說什麼,回過頭看時,車門已經打開了,人已經不知去向,周圍的人群並不稠密,可根本見不到於果的身影了。
於果不在跟前,壓力驟然減輕了不少,杜陽開始冷靜思索起來。於果對他說的話除了威懾和恐怖之外,還有激勵和誘惑,他仔細想了一下,雖然得罪仲老四的風險很大,可自己是相當於買了一個必然要崛起勢不可擋的公司的原始股,將來上市之日,仲老四他們說不定也得繞道走,自己可就真的押對寶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笑逐顏開,但又一陣陣地後怕。他還是非常畏懼鄧長發和小波的,直到現在,他仍不能想象,這興風作浪稱霸一方多年的三人組居然真的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處理”了。
小波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見到一輛出租車,連忙招手衝上去,旁邊有一家四口正要出門旅行的樣子,大包小包本來要裝上去,可小波邊喊邊罵,威脅他們滾開。這一家四口是正經人,有些害怕,隻得讓開了。
小波坐上車,先到了市中區的中心商業區,再跳下來打另一輛車去東新區,接著再換車去西開區,來來回回一個鍾頭沒停,終於來到一處城鄉結合部的村落,張望著四下沒人,打了個電話:“還在嗎?”
電話裏麵是於果聽到後會感到十分熟悉的聲音:“我們在。”
小波沉下聲音說:“我跟你們一起走。”
“為什麼?這跟原先說好的不一樣!”
小波不耐煩地罵道:“你他媽的,你來膠東有個落腳之處還是全靠我的好不好?你和你老板的‘家夥’也是我提供的,還輪得著你有脾氣?”
那邊換了一個人:“小波,是我。”
小波態度略微恭敬了一些:“剛哥,你好。我這不是要跟你們商量麼,一起走,算我一個,行不行?我確實也出了不少力,這不是假話呀!”
那人說:“也沒說不行,但我有條件的。你過來,咱們商量商量。但有一點,我們雖然是寄人籬下,可我怎麼說也跟你老板平級,你說話還是要客氣點。”
小波心裏暗罵:“你他媽兩條喪家之犬,還敢跟我這兒裝?”嘴上說:“是是……”他當然不能告訴左剛,鄧長發多半是出事了。
那人正是禿頂老板左剛,他淡淡地問:“你跟我們走,條件得說明確。我們再要一倍的錢。”
小波暗罵這混蛋黑心,但也隻得咬了咬牙:“好!”
“還有,”左剛森然道,“蛇無頭不行,往外跑的時候是非常時期,更要確定誰是頭兒。那你說說,咱們兩個,誰說了算?”
小波愕然,但他也走到了那個農家小院,模棱兩可地說:“我到了,剛哥。”並且敲了敲門。
門打開了,露臉的是老黑,老黑四下警惕地張望,陰森森地說:“快進來!”
小波跑進來坐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別他媽到處看了!就我一個!”接著啟開一瓶易拉罐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大半。
左剛示意老黑關上門,隨即冷冷地問:“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小波嗬嗬兩聲,說:“這個……當然還是剛哥做主。”
左剛的聲音仍舊很冷漠:“你大哥對你不薄啊,你為什麼要背叛他?”
小波一怔:“我……我沒背叛他……”可他真的找不到理由來解釋自己為什麼要跟著左剛一起跑,畢竟他絕對不能告訴左剛,鄧長發大概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