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時候有人從滬城上方俯瞰,定能看見通往市區中心的筆直大道上有一條長長的黑影在急速奔馳,猶如蛟龍過境。
載著荊如清的那輛商務車在中間,前後左右共有八輛車將它包圍起來,霸道的占據了三條車道一心為它開道。
再往邊上,十幾輛摩托車正在車流間如一條流影一樣穿梭。
前麵路口的信號燈忽然變紅,這些摩托車快速集結,直接將兩邊的通行道快速封鎖,直到那幾輛車全部通過,這些摩托車才擰起油門分散開來,消失在公路深處。
陪在荊如清身邊的程蘇南,緊握著她的手,仿佛每握緊一些,她的血液和生命就流逝的慢一些。
一個小時的路程,在多方護持下,被縮短到了二十分鍾。
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一場與死神的賽跑,他們必須跑贏死神。否則被死神追上的不僅是未來老板娘,還有他們每個人。
還在趕往醫院的路上時,安婭便已經與滬城第一醫院的院長取得聯係。
一水兒主任級別的醫生們已經恭候在通往手術室的綠色通道內。這些在醫院裏身經百戰,見慣生死的老醫生們,也被這陣仗嚇得有些腿軟,個個嚴陣以待。
當載著荊如清的商務車開進通道後,早已準備齊全的病床和生命維持設備被迅速推到車門前。程蘇南親自把人抱上病床後,醫護人員們便簇擁著病床徑直衝向手術室進行急救。
醫院裏經驗最豐富的護士長和各科室主治醫生也隻配在這一場戰爭中充當小兵,他們隻有推著病床全力奔跑的資格。
可這一跑,也足以影響他們日後是能夠一躍成龍還是被貶成蟲了。
程蘇南不知道那顆子彈打的到底有多深,離她的心髒到底有多近,甚至不想去猜測,去估計她傷情的輕重。
可傷情輕重總是和手術時間成正比的,他終究還是被一秒一秒緩慢流逝的時間,重複告知了無數遍。
整整4個小時,手術室的門開了5次。出來了7位醫生,8位護士。又進去了6位醫生,9位護士。醫護人員換了一波又一波,唯獨不見荊如清出來。
哪怕隻是帶來一個有關於她的消息呢?
可他隻想聽到好消息。
荊如清在手術室裏的這段時間,程蘇南便一直站在手術室外,靜默成一尊石像。而心係她人的石像身後,卻另有石像始終心係著他。
與程蘇南將關心化為沉默的內斂不同,此刻在青城山上的季歸臣折騰的厲害。
短時間內一主一仆都被槍打傷了肩膀,就連位置都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誇誇他們之間的默契。
內心既為他們擔心,但同時又忍不住吐槽的蕭安終於幫季歸臣清理好了傷口,然後包紮妥當。
繃帶剛打好結,季歸臣就掙紮著要下床去醫院。
“你就別添亂了,給我好好在這兒待著!”蕭安拿出唬小孩子的氣勢喝道。
季歸臣自然不會聽勸,推開蕭安阻攔的手說:“我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