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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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那麼一天,獨自悲傷地走在濕冷的南方,感覺骨頭中生長的刺要長成粗壯的樹幹。
“這樣的痛很劇烈吧,要習慣,知道嗎?”
風中,時常傳來你過去說過的話,眼眶紅了一下,揉一揉又好了。
足夠堅強吧,這朵開始在路邊孤單盛開的野花。一朵,兩朵,三朵……
春寒中,迎風挺立的容顏多麼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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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習慣一個人走路了。
很素淡的一雙帆布鞋踩在深秋的路麵上,小道上樹蔭漸少,稀稀疏疏的枝頭沒有過多情節可以展開。黃葉鋪出一層很厚的地毯。
總覺得自己每次出門都是在尋找過去丟失的物件。很小很細微,或是不值一提的物品,總會在暗處發出一些光,線頭一樣穿進心房。
那張擺在巷子口破損得露出黃色海綿的沙發。院子裏坐著年老的阿婆懷裏織不完的毛衣。六路公交上依舊沒有被修好的漏風的窗子。在電視塔下拍出的照片,一張硬綁綁的臉。
“不是叫你說‘茄子’嗎,怎麼又這樣?”
“拜托,人家真的不適合照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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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時剪得很短的頭發到現在還沒覆蓋自己油光的額頭,有點後悔了。
半個月都沒允許自己出門,心內有些害怕,像每次自己出醜的時候總會被你看到。
校園歌唱比賽上瑟瑟緊張的自己,唱破的音在喇叭裏響起,耳朵抽筋了好久都沒好過來。期末考試,卷子上出現了小抄裏的題目,從筆盒畏畏縮縮拿出的一刻被人在背後喊了一下,又麵紅耳赤地放回去。街道上走著,被迎麵駛來的腳踏車差點撞到,還被騎車的大叔大聲斥罵,你這小學生怎麼走路的。
“都十幾歲的人啦,還剪幼稚生的頭發。”
“不行麼?反正又不是剪給你看!”
但幸好,你現在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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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都快冬天了,南方時常還會下雨。
馬路上濺起的水花,車篷上雨點猛烈擊打的聲響,學校年老失修的牆壁上長滿的青苔、草蔓和爬山虎,玻璃上被人嗬氣畫出的臉嘴角是下凹的弧線。
戀人們有永遠撐不夠的傘和永遠走不盡的僻靜小路,樹皮、房簷、天空都是一種顏色。
我討厭雨水,它們的氣味總是太像你。
“怎麼樣,我像不像一棵雨天發光的樹?”
“哪裏會像噢,全身都是臭味,快點回去啦!”
下雨時走過還是夏天時的樹林,手裏的雨傘上粘著零星的樹葉,你一邊跟我擁抱一邊把它們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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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都沒找到的鋼筆帽突然出現在腳邊,自己又把它踢了一下。
突然發現房間裏非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