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賀蘭芝輕輕揉了揉眼睛,然後道,“那祖母這便派人去找爹回來,商議此事吧。”

“嗯。”賀蘭老夫人也覺得此事事不宜遲,要盡快的做個了斷,最好在司禮監處置了賀蘭雪之前,將藥方拿到手,這便有了保住賀蘭家的資本。

然而,她的人才派出去,不多時,便有人來報:大小姐回來了。

“回來了?好端端的?”賀蘭芝厲色盯著來回稟的丫鬟,有些尖銳的嗓音裏充滿了不甘。

那小丫鬟忙點頭,有些不敢看麵目猙獰的二小姐。

賀蘭芝一揮手,屏退了小丫鬟,轉而看向賀蘭老夫人。

賀蘭老夫人也是一臉詫異,“好端端的就回來了?這丫頭莫非將藥煉製成了?”

“不可能。”賀蘭芝當即否定,“昨兒她大半夜才回來,就是因為煉藥的事,據說拖了大半年,皇上已然等不及,便給了十日期限,想來,昨日便是十日之期的最後一日,她若煉製成了,自然早早的送進宮才對,如何等到司禮監的人過來?”

“這就奇了,若說沒有藥,司禮監的人怎會放她回來?”二姨娘也是滿心疑惑。

二夫人冷笑一聲,“那丫頭奸猾的很,誰知道使了什麼妖?咱們要不要差人去打聽一下?”

賀蘭芝也是心有不甘,便攛掇著賀蘭老夫人,“祖母,不如您差人叫她過來一趟,她這個孫女被司禮監的人叫出去一趟,祖母您表示關心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是啊,讓那丫頭過來,咱們問問。”二夫人連忙附和。

賀蘭老夫人也急於想知道怎麼回事,畢竟,已經打定了主意,賀蘭雪這次凶多吉少,可她突然就回來了,讓她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罷,讓錦繡去一趟。”

賀蘭老夫人一發話,自有心腹丫鬟錦繡親自去雪苑。

隻是,賀蘭雪累了一天,哪裏有心思理這老婆子,當即一句‘已經歇下了’,便將錦繡給打發了回去。

賀蘭老夫人為此動怒不已,好個不識好歹的小丫頭片子。

二夫人趁機奚落,“老夫人,可是我說的,那丫頭眼裏就是沒人。”

“你住嘴。”賀蘭老夫人厲聲喝止。

賀蘭芝也睨著二夫人,“二嬸娘,這時候咱們就別窩裏鬥了,氣壞了祖母,於你有什麼好處?”

二夫人撇撇嘴,心想,也沒壞處啊,若沒了賀蘭雪,再沒了這老妖婆,這賀蘭家的女主人不就是她了?

見她不語,賀蘭芝又道,“祖母,您先消消氣,一會等爹回來了,我們再從長計議。”

“你爹?”想到大兒子,賀蘭老夫人更是泄氣,“他若是個成器的,咱們賀蘭家也不會讓個外來的女人當了十幾年的家了。”

提起這個,賀蘭芝也是一肚子的憤恨,不過,如今鳳輕蘿已死,她就不信一個孤女賀蘭雪還能反了天去,何況,她手裏還握著這丫頭的秘密,有朝一日,定要讓這丫頭名譽掃地,永遠不來抬頭做人。

眼下最緊要之事,便是拿到為皇上煉藥的秘方,隻要得了秘方,便是她賀蘭芝出頭的日子,而賀蘭雪,死不足惜!

賀蘭雪回來,便一頭紮進了被窩裏。

頭疼!

第一件頭疼之事,便是暗格裏的藥。

她也是情急之下無意中碰到的,誰知道藥櫃的底層竟然還藏了一個暗格,暗格裏放的竟然就是為皇上準備的藥,攏共十二枚,恰好夠皇上服用一年。

顯然,這是母親早就備好的,難道是早就算到她有這一天,還是另有目的?

而這事更讓她聯想到了母親的死,會不會另有蹊蹺,畢竟當初寒梅穀裏衝下的屍體,除了衣飾之物,已然麵目全非,根本辨認不出。

第二件頭疼之事,還是藥,卻是藏在姬華音那玉墜之中的曼陀羅花粉。

前世,她病痛難耐,便隨身攜帶此花粉來止痛。

可此物對正常人絕對沒什麼好處。

第三件最頭疼之事,仍然是藥。

今日當著少欽妖人的麵,她便遲疑著要不要交出藥,畢竟這藥含毒,吃多了不好,何況這吃藥之人還是當今皇上,萬一被發現了,要累及多少人掉腦袋,還真說不好。

可還沒等她想出對策,少欽妖人便拿出手諭,害的她隻能交藥。

可惡!

萬一將來皇上發現,查驗下來,這少欽妖人也逃不掉幹係。

思來想去一晚上,賀蘭雪還是覺得拿回玉墜最為緊迫,當即決定天一亮,便去華府找姓姬的。

哪知,她早早的起來,才梳洗好要出門,便被賀蘭老夫人的丫鬟給堵在了門口。

“大小姐,老夫人昨兒聽說您被司禮監的人請了去,怕受到驚嚇,一早特命人熬了點參湯,想給您壓壓驚。”

一大早喝參湯壓驚?也不怕她反胃?“你替我謝過老夫人,就說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回頭空了再過去給她老人家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