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顯然沒有蘇明玉那般好運,即便她用了輕功,已經跳到樹頭那麼高了,還是被他捉住了。

那一棵梧桐樹杈上,他寬厚的大掌捏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沒做虧心事,跑什麼?”他語氣波瀾不驚,但眼神卻利刃般盯著她,像在看一頭待宰的獵物。

“我說了啊,我爹病了,等我回家拿藥呢。”顧不得脖子上的疼痛,她努力朝他討好的笑著,笑的特別乖巧懂事的模樣。

“繼續編。”他靜靜的看著她,手上的力度一點一點收緊。

賀蘭雪呼吸不暢,小臉憋的通紅,忙掙紮著嚷道,“好吧好吧,我爹沒病,我祖母病了,成吧?”

“滿口胡言。”姬華音突然手一鬆,賀蘭雪身子一軟,差點摔下去,心下一個激靈,嚇的猛一閉眼,腰上忽地一緊。

嗬,還是舍不得她吧?

“喂,你幹嘛?光天化日的對本小姐耍流氓?”

“姬華音,你想幹嘛?該不會又玩那些變態的吧?老娘不幹,快鬆開我,不然……啊……”

腰帶的一端被係到了樹幹上,她整個身子突然被踢了出去,騰空轉悠了好幾圈。

待那陣眩暈過了,賀蘭雪才悲催的意識到,她被那混蛋給吊在了大樹上。

而那混蛋男人竟生生丟下了她,早沒了影子。

但賀蘭雪知道,他一定就在附近。

“喂。”她大聲喊著,“你夠了啊,不就摔你一個破琴嗎?本小姐賠你一個就是了,用的著這樣嗎?”

無人應答。

她再喊,“姓姬的,你沒有人性,你卸磨殺驢,過河就拆橋啊,利用完了我,就吊著不管了?那琴若不摔,能嚇走蘇美女嗎?何況,憑你的本事,如果不想琴摔,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沒有人回音,耳邊,甚至連一絲風聲都沒。

她清麗的小臉已然密布起細密的汗珠。

靠,還真扔下她不管了?可惡。

而另一頭樹蔭底下,蘇明玉瞧著樹幹上那嬌小的身影,恨的差點撕碎了手裏的帕子。

果然,如她所想,這小丫頭是姬華音用來拒絕她的幌子。

她不怕他找別的女人來疏遠她,因為都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她才不會在意賀蘭雪這種毛躁粗野的黃毛丫頭。

可她在意的是,姬華音一向行事耿直磊落,如今為疏遠她,竟用了這樣的法子,甚至,故意損壞了他珍愛的古琴。

難道,他真就那麼希望她遠離他的生活嗎?

不甘啊!

眼角的餘光瞄著那明豔的身影終於轉身離去,賀蘭雪長舒一口氣,起身,站在樹幹上,將腰帶係好。

抬頭望著灼灼烈日,唇角綻放起妖冶的笑來。

苦是受了,接下來,她得索要屬於她的甜了。

跳下了樹,她火急火燎的就朝涼亭跑了去,果然,姬華音靜坐在涼亭裏,依舊愜意的自斟自飲呢。

“喲,你倒沒事人似的在這喝酒快活呢?可知道人家姑娘是哭著離開的。”賀蘭雪幾步跨過來,一把抓起酒壺,就朝嘴裏灌了起來,灌的太急,那晶瑩的液體就順著她的嘴角流淌了下來,打濕了她胸前的衣衫。

姬華音微微眯眸,靜靜的瞅著她,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唔,過癮。”放下酒壺,賀蘭雪隨意的用袖子擦了下嘴,便目光灼灼的望著他,急切的要賞,“今天幫了你這樣大的忙,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何為表示表示?”姬華音表示不懂,看杯中酒盡了,才想伸手拿酒壺,一想到賀蘭雪剛才那樣用過,便又罷了手。

賀蘭雪撩了下臉側散落的發絲,笑眯眯的望著他,小手朝他一伸,像個要糖吃的孩子,“不要別的,將我的玉墜還我就成。”

姬華音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的小臉,也不知是之前曬的還是才喝酒喝的,她那有點嬰兒肥的雙頰泛起了酡紅的顏色,可愛的讓人恨不得狠狠捏上一把。

“你看我做什麼?給是不給?”賀蘭雪蹙起秀眉,那一雙大眼睛就朝他脖子那裏偷偷瞟著,心裏算計著,這廝九成會耍賴,倒不如她一會看準機會直接搶。

看她那骨碌碌亂轉的眼睛,姬華音嘴角輕挑,“你有玉墜在爺這嗎?”

看吧看吧,耍賴了吧?裝失憶了吧?這貨吃完吐的招式玩的最溜了,前世在那山洞裏,對她做盡了壞事,完了卻冤枉她主動的,罪證便是她隨身攜帶的那本《春宮三十六式》,讓她足足憋屈了許多年,甚至,後來跟南宮契之間,多少也因為這件事生了不少的嫌隙。

忍下一口惡氣,她撇撇嘴,朝他燦然一笑,一字一句的提醒,“爺,想不到您年紀輕輕,腦子卻不好。上次小女子差點丟了性命,為你解了身上的血蠱,問您要診金時,您不但耍無賴不給,還搶去了我身上的玉墜。實話告訴您,那可是我娘生前留給我的遺物……”

說著,眼圈一紅,幽怨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