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家的溫暖(2 / 2)

夫妻倆沉浸在對幹兒子的親熱裏,居然忘了觀察他凍得“瑟瑟”發抖的模樣,等稍微清醒一些了才發現幹兒子確實凍壞了,大呼小叫地讓他快到屋裏暖和。

麗語早在一邊看明白弟弟凍得臉色灰敗,心疼壞了,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冰冰的,“讓他在外邊凍著就行,他不怕冷,要是怕冷就多穿衣服了。”

林聿一邊往屋裏走一邊看麗語,那條紋路細膩的牛仔褲不見了,代之以一條寬鬆的長褲,因為麗語個子高挑,這寬鬆的褲子讓她有一種飄搖若仙的感覺,“你怎麼大白天回來又換了身衣服?”

鄭秀芬接口說:“還說,不知道在哪裏掉了魂兒,二十多的人了,還跌跤,下了車到了街上,摔成個泥猴。”

林聿不禁“撲哧”笑了,掃了泥猴一眼,果然渾身上下全換了。

高跟鞋換成了一雙後跟若有若無的啞綠色平底鞋,鞋麵似乎用幾根寬布帶交叉編織而成,僅僅蓋過腳趾不遠,可以看見一輪橢圓的腳麵,穿了極其細膩的絲襪。往屋裏走的時候飄搖的長褲隨著人的行動搖擺,褲腳便遮不住腳麵,時不時把那塊極其細膩的橢圓腳麵暴露出來,看上去豐滿柔軟,使人聯想到一雙柔美的小腳。

單是看倆孩子對視的目光,薑鵬夫妻就已經洞徹孩子的內心,縱然是語言大師用千言萬語去描述,在這一對有情人的目光裏也自愧無力。

夫妻倆還有什麼可說,明白了,清楚了,現在的小聿不僅僅是幹兒子和兒子的愛於一身的事,更獲取了一份閨女女婿的疼愛。

俗話說“疼閨女就疼女婿”,女婿在嶽父嶽母心中的地位很微妙,沒有血緣關係,更非親生,可一旦投緣了,兒子是得不到他們在女婿身上疼愛的萬分之一的,甚至厲害的把女兒身上的疼愛都轉嫁到女婿頭上,女兒都靠後了。

非是有女兒嫁出去,得到讓夫妻倆可心的女婿的人,也許理解不到內中微妙的心理。

在今天看到女兒和幹兒子對視的目光之前,薑鵬在心裏一直把林聿當親生兒子看待,在感覺裏自己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夫妻倆一致認為,雖不敢肯定女兒最終的婚姻所屬,但她對小聿的依戀自小到大,那是顯而易見的。

現在倆孩子長大,看他們那一如既往的目光裏麵豐富了親密的內涵,原來的戀增加了愛的成份,早年那個“幹親變濕親”的約定從記憶的深處搜尋出來,放在了意識裏最顯眼的位置。

進了屋,並不能使林聿感到暖和些。這房子十多年沒有住人,昨夜又一夜的雨,屋裏一股濃烈的黴味,裏麵的日常用具一應簡陋,甚至很不完備,即使是這點東西,也是昨天回來從左鄰右舍那裏湊的。

一會兒鄭秀芬和麗語把那些剩菜收拾加熱,擺了一桌子招待林聿。還沒等全家圍坐,林聿就拿起筷子夾肉吃,他前邊不吃肚子裏都滿滿的,現在看到麗語無恙,一塊石頭落地,立時感到了胃裏的空虛,一邊吃一邊嘟囔,“餓死我了,一天沒吃飯了。”

“活該!”麗語輕輕地斬截一句。

林聿扭臉看她,見她正用白眼瞅自己。

他想姐姐以前對自己百依百順,叫聲“弟弟”那聲音裏都能滴出蜜來,怎麼過了十多年回來,看看那表情和語氣,像跟自己有仇似的。也真怪,她拿這種態度跟自己說話,反而比滴出蜜來受用,如同臭豆腐,聞起來臭,吃起來香,落到心底還能使人感覺到甜蜜。

天快黑了,黴味繞梁的屋裏已經很黑暗;因為前幾年農村電網改造時,薑鵬一家外出,這房子就沒拉過線來,剛剛才回來,一天兩天也不可能把電弄好,所以又回複到從前,點起了蠟燭。

一會兒外麵已經全黑,顯出了屋裏這根蠟燭的明亮,林聿一下子回到了童年,重溫跟著父親到幹爸家來吃飯的場景。

為了讓林聿快點暖和過來,薑鵬把白酒燙熱了讓幹兒子喝,幹媽沏上熱茶,“多喝點,暖和。”麗語挨著母親吃飯,一聲不吭,隻有時默默地把魚頭夾起來放到林聿麵前,她知道他愛吃魚頭。

從剛來時透骨的淒涼轉化為眼前的繁華,林聿通身暖和,內外舒泰,蠟燭的光芒比電燈還要明亮,一家人圍坐桌前的氣氛讓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溫馨。

林聿偷偷去看麗語,隻見燭光之下花容月貌,風華絕代,不禁一時看得呆了。

隻是不知道姐姐是否已經原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