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楚他們要從水路返回幽州,我特意從師傅那裏討了點零花錢,然後買了些杭州特產讓他們帶走。我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跟著他們來到了大運河邊。
“三弟,不用再送了。”尹阿媵被蕭凜劍氣所傷,雖未痊愈,但也不礙於行動。
“大哥,你們兄弟三人,結拜之時本相約在桃山上把酒言歡,可發生了這麼多事,機緣巧合,二哥失去了神智,而我又拜入延壽大師門下,也不知何時何日才能再見。”
分別之際,難免有所傷感。尹阿媵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爽朗地笑了笑,“三弟,正所謂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我這番回桃山,便不再過問江湖之事,自從隱於桃山之上,跟師弟師妹過一些安靜快活的日子。他日三弟閑暇下來,便來桃山尋大哥便是。至於三弟,想來以藥隱前輩高超的醫術,恢複常人也指日可待,到時候,你我三人,定能痛飲一番。”
尹阿媵的豪爽瞬間感染了我,人生在世,求什麼,知己,親人,足以。經曆了這麼多風風雨雨,同時也結實了兩位義兄,還有慕楚兄妹,還有一直以來關愛我的師傅延壽,師兄道凡,此刻,我才覺得自己真正融入了整個江湖。
江湖,不過就是朋友情,兄弟義。此生若問有何求,不負今日不念憂。
“大哥哥,你傷勢未愈,還是先上船吧。”一直沒給我好臉色的慕楚這時候瞪了我一眼,然理了沒理我就扶著尹阿媵上了船。
尹阿媵不知道我跟慕楚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也看出來慕楚跟我不對付,本想替我說幾句話,但架不住慕楚一直撓癢癢,尷尬地笑著上了船。
秦落離還站在岸邊,自那日再見藍子姝之後,這小子又憂鬱起來。現在要回家了,也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心上人,他臉上帶著幾分落寞。
“蕭左,我說你還沒看明白嗎?”秦落離替我把那些特產搬上船,低聲地朝我說道。
“明白什麼?”我不明所以,好奇地看著他。
“嗬嗬。”秦落離朝慕楚看去,說道:“我的傻妹妹啊,跟她哥哥我一樣。哎,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幾個意思?我小心躲避這慕楚的目光朝她看去,發現她正坐在船艙裏低著頭,似是情緒不高。這一別也不知何時能見麵,如果在跟她這麼僵下去,說不定來日再見的時候,她早就把我給忘記了。
說真的,我挺在乎她這個朋友的。又可愛,又善良,武功又好,身材也不錯,有這樣的紅顏知己,走到那裏都有底氣啊。
“慕楚,那啥,我不知道怎麼惹你不高興了,無論如何,今天你要走了,我向你道歉。”我紅著臉走到慕楚麵前,把聲音壓得很低,向她道歉。
“啊?”慕楚愣了愣神,很大聲地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見,一大男人說話難道就不能大聲點嗎?”
我知道她聽見我的話了,是故意來氣我的。但自己一大男人不能跟小女人計較,我清了清嗓子,又說道:“慕楚,我很誠懇地向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嗎?”
我覺得自己的語氣是那麼真誠,態度是那麼端正,但話音剛落,慕楚便傻裏吧唧地捂著嘴沒頭沒腦地大笑了起來,“生氣?你這人真有趣,我生什麼氣?都快要回桃山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真的?”傻傻的我每聽出她語氣裏的嘲諷,很天真地問道。
“關你什麼事!”慕楚把頭撇向別處,不再搭理我。
“妹妹啊,”秦落離眯著眼睛走進船艙,說道:“咱這麼一走,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見到蕭左兄弟了,到時候,你可別整天蕭左前蕭左後的在我耳邊聒噪。”
“閉嘴!”見秦落離說出自己的心事,慕楚猛地瞪了他一樣,搶話道:“哥哥你別亂講,誰念叨蕭左了,倒是哥哥整日念叨著某個姓藍的妖女,嘖嘖………知人知麵不知心呐,想不到柔柔弱弱的一個風塵女子,居然心機深沉,深藏不露。哥哥,我勸你也別再想她了,哪天被她買了還提她數錢呢。”
最後這句挖苦秦落離的話,是在青州我臥床不起,跟慕楚閑聊的時候,無意中說的。想不到慕楚學得挺快,在這裏給用上了。
她還記得我以前對她說的話,我心裏美滋滋地,剛想跟他同仇敵愾,奚落秦落離幾句緩和下我與她的矛盾,誰知她又把矛頭指向了我,“還有某人最好有點自知之明,一國郡主是平民百姓能高攀得起的嗎?”
這……..這關李神諭什麼事了。我與她清清白白,再說她那一身武功,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打她主意。慕楚這麼說,可有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