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愛國仰臉對天歎了一口氣,抬起左手抹了把臉。生活對他太不公平了,假若他要在家,老婆會跟別人走嗎?縣城的女人有什麼好,除了臉蛋漂亮一點還有什麼?他當時要找個農村的,或許還能在家為他盡孝心哪。但誰不想把今後的生活過的好一點,特別是農村青年,誰不向往城市生活。那個生意人破壞的是軍婚,法律上可以追究那人的刑事責任,但或許沒人知道那人叫什麼,是哪兒人?中國這麼大,上哪兒去找他們?

後來我把女兒放在我們家,跟爺爺、奶奶一起過。現在在村子裏上小學。她父母也是老實人,覺得對不起我,又想辦法托人在縣城給我介紹對象,我都沒答應。那時她上初二的妹妹偷偷的對我說,姐夫,你別太難過,就拿我姐不是個人,你若找不到合適的,等我畢了業,我嫁給你。我說,你別瞎說,你父母還指望你上大學哪。

那時在部隊看到戰友昌進、查增他們彈吉它我就羨慕的不行,城裏人就是聰明,他們用吉它彈歌曲彈的那麼好。我要能會拉二胡多好,我喜歡二胡拉出來的那種低沉的調子。

我開車碰到過一次發財的機會,一天出車回部隊時天都黑了,大概得有六點多鍾。在過去首鋼不遠的路上,我發現車前有一個包,我看路上沒人,就把車停在路邊下來看。撿起回到車上一看,裏邊除一個手機幾個信用卡外,還有伍萬元錢。我又下車向兩邊看,等一等看有沒有人回來找。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沒辦法我開車先回了部隊,回到部隊,我把包交隊長那兒去,我正和隊長講撿到包的過程,這時手包裏的手機響了,隊長和那人通話後讓他來部隊領包。那人來後,看包內的東西絲毫未損,非從包內掏出一萬塊錢給我當酬謝,我堅決不收,他扔下錢就走。我說,我們是軍人,要是想要錢,就不會接你的電話了。後來勸他把錢拿走了。他給部隊寫來了感謝信,年底部隊給我立了個三等功。

我是去年五月辦的轉業手續,離開部隊時,心裏真是不好受。人家都提前回去聯係工作,我沒有。縣城是我的傷心之地,再說咱一個農民的後代,也沒有當官的親戚,回去找誰。所以我一直上班到走之前的頭幾天。走時我哭了,戰友們也哭了,這情同手足的弟兄情意就這樣結束了,這一分別,也許一生再沒相見的機會。

現在地方企業都不景氣,哪麼多下崗的,轉業軍人的工作不好安排。女兒上學要花錢,我母親的身體也不太好,也要花錢。沒辦法隻能出來打工了。除了給你介紹我的那位老鄉戰友,老部隊的人誰也不知道我在北京打工。我不敢回部隊,雖然有時也很想念那些曾在一起朝夕相處的戰友。

咱是農民的兒子,又當過兵,最不怕的就是吃苦。這體力上吃點苦沒什麼,可這心裏的苦,向誰訴說?

這是別人的城市,別人的天空。我隻是個匆匆過客。但軍旅給了我堅強,我要用它去尋找幸福。天沒塌,地沒陷,怕什麼,走過這道坎,或許前麵就是一片藍天。

這工地的活沒早沒晚,拉水泥、拉沙子、拉土。搶進度的時候真得黑天白夜的幹,這開車不象別的活,可以耍奸偷懶,你再累再乏精力也得高度集中,出事就在刹那間,誰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和別人的生命開玩笑。開車時間越長膽子越小,你看開快車出事的肯定沒有老司機。你看現在車禍為什麼這麼多,一是錢鬧的,司機為掙錢,疲勞駕駛。二是酒後開車,充英雄。雖說轎車進入家庭,開車不是一門專業技能了,但要把車開好,也不是短時間就能練出來的。我準備有些積蓄後,回去包一百畝荒山,占山為王去。用幾年的時間一邊搞綠化,一邊種果樹。把樹坑刨大一點,用石塊和水泥把樹坑壘起來。不能象過去,年年搞綠化,年年樹不活。等我種出名堂,有了經驗和技術,再帶領鄉親們一起致富。等我的花果山桃梨滿枝頭的時候,我一定請你去嚐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