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些時候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一如陳猛,他卻匪夷所思的愛上了除了相貌之外,一無是處的沈曉雨,使我頗有些納悶。是的,她很漂亮。當然,我也像所有男孩子那樣,喜歡驚豔絕倫的女孩。但是,我卻不喜歡那種除了驚豔以外,再也找不到其它優點的女孩。而我總認為,那隻是美麗背後的一種空洞。
“曉然,你怎麼了?”陳猛見我木訥不語,輕聲的問道。
我機械似的憨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話。他錯了,其實我一點也不快樂,也沒有什麼值得他羨慕的地方,反而有無數難以言訴的鬱悶壓抑在心坎,而內心的苦楚,隻有我自己知道。
表麵上,我是一個無憂無慮的男孩,每天均把微笑掛在嘴邊,嘮磕著許多與生活有關無關的閑事,而這一層厚厚麵具背後,又是一個怎樣的我,興許沒有人可以揣測的透。而他看到的,隻是一位不真實的我。
日子,一如既往的輪轉,越過越寂寞,越過越厭倦,我才感到百無聊賴的生活真的很空虛。這時,我才覺得陳猛說得話有些道理,必要的時候,應該找一個人陪伴自己,而那個人就是懂自己,可以給自己溫存的女孩。
我想,他那種犬儒的生活大抵不適合我,一如我喜歡一個人靜謐的呆在一偶,愜意的看書或寫作,記錄著那些隨波逐流的青春往事。而這種生活,同樣不適合他。
一天,早自習下課,沈曉雨急促的跑到我的課桌前,小聲的問道:“李曉然,你看見陳猛了嗎?”
我抬起頭看看她,又看向陳猛的座位。這時候他已經在分座位時被老師調開了,所以不是我的同桌。
陳猛的座位上空空的,才知道他今天並沒有來教室裏上課。我是班長,由於早自習的時候,看書看的有些入神,班主任不知緣何也沒有來教室,所以便忘了記上遲到的同學,其實有哪些人遲到,看書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看見沈曉雨急如星火的表情,我一臉狐疑。早晨和陳猛吃過飯,明明一起進學校的,他怎麼可能沒有來呢?我低下自己的頭,不知該如何回答,含糊其辭的敷衍著,怕她從我的瞳孔中瞧出什麼端倪。
還好,沈曉雨沒有多問,頗為失望的走開了。
放學後,陳猛驚詫的與沈曉雨出現在教室的門口,相視而立。我在旁邊看著他們。沈曉雨的臉上隱約勾勒出一絲慍色,目不斜視的瞪著陳猛,無言的佇立著。
我莞爾一笑,看了他們一眼,便向校外的食堂走去。慢慢地走著,沒有回頭。
陳猛沒有看見我,可能當時的他正在如坐針氈的編織著善意的謊言,難以顧及身邊行事匆匆的行人,儼然世界裏僅剩下他們兩個人存在。而身邊的一切事物,皆是為了他們相戀來襯托輪轉的配角。
不知道陳猛的下午和晚上與沈曉雨是怎樣度過的,我沒有去問陳猛,因為我對他的事情,根本就不關心。
放晚自習後,陳猛回寢室告訴我,早晨進學校的時候,看見班主任與一個火樹銀花的小女人攜手走出了學校,便驀然萌生了逃課的念頭。當他懷疑那廝的離開如長江之水一去不複返轉化成確定的情況下,遐想亦上演為理論,一早上,他均躲在網吧裏練傳奇,並把他所謂的功績輕描淡寫的一遍又一遍重複給我聽,不知他循環往複的講了多久,一睜眼,天亮了。
翌日,我莫名其妙的遲到了,要知道這還是頭一遭,平日裏都是陳猛叫我起床,可是昨晚他對我說,今天早晨去接沈曉雨上學,不再喊我。對於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居然忘了。
早飯也沒有吃,匆匆的來到教室的門口,那廝正口若懸河的講著課文,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事物。我叫了幾聲“報告”,沒有回應後,便不再張口,甘之如飴的站著。他在講台上越講越興奮,越講越投入,唾沫星輕舞飛揚在第一排女生的臉上,全然不覺,還不時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什麼,活像一個小醜在演繹著隻有他自己才能看明白的表演。
講台下,早已傾倒了一片,偶爾幾個毫無睡意的同學,也在用心的看著小說,有的女孩一邊照鏡子,一邊認真的打扮,還有的早已約好了周公,儼然夢到了什麼難以自持的情節,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