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陳猛和沈曉雨拍托以後,彼此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更多的時候,都是我一個人拿著一本書在空蕩的寢室裏愜意的看,或者拿著一支筆在紙上輕輕的寫著隻有我才能看得懂的文字。他除了晚上回來睡覺以外,其餘的時間裏,偌大的房間中隻有我伶俜的一個人,感覺有些蕭條。

有天午夜,當鍾聲驚世駭俗的敲響時,惺忪的睡眼在不情願中微微的張看,蒙蒙朧朧中斜睨了一眼陳猛的床鋪,整齊的被子橫立在中央,床頭的鬧鍾從裏麵嘀嘀嗒嗒的放出極為和諧的曲調,讓我難以入睡。

陳猛,12點。我陡然記起他昨夜對我說的一席話。

陳猛平日裏總是在下晚自習後,手牽著手繞很遠的路把沈曉雨送回家,在11之前準時回寢室。那天,記得是為了寫一本長篇小說的結局,靈感的荷爾蒙使我的大腦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毫無睡意。他一如既往的沒有敲門,徑直而入,我沒有抬頭,兀自寫著小說。當天的他頗為奇怪,沒有如昔日般倒頭就睡,遞給我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一根。我把煙撂在一旁,捋動著不知何時垂下的劉海,繼續寫著那篇沒有結局的文章。當時,我把文章寫完,正好是12點。

陳猛見我撂下筆,驀然把火機遞了過來。我接過火機,拿起那根沉默許久的煙銜在嘴裏,點燃,輕輕地吸上一口。隻見他起身向我走來,瞳孔裏的光若隱若現,如死雨般的發白,又儼然得了抑鬱症似的,頹廢的難以自持。

我見他悲愴的樣子,正想問他怎麼了,隻見陳猛焉焉的說:“曉然,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小雨,真的,其實……”

陳猛的話中充滿了沮喪,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抑揚頓挫。

我一個人慵懶的躺在床上,看見他正襟危坐在牆角的凳子上,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地下散落了無數的煙蒂,他想用煙來麻木自己的身體,可是卻不知心中那份苦楚的情愫是永遠無法麻醉的。他望著一個若有所無的方向,眼眸裏的光明明滅滅,早已失去了光澤,深邃的讓人感到有些畏懼,眉宇間隱約流露出不祥的表情,手微微發抖,拚命的抽著煙。半晌,囁嚅的雙純才微微張動:“你知道那天我送雨回家後看見了什麼嗎?”我剛要回話,便被陳猛的話衝散。他喝了一口茶,把故事的鏡頭移到那天隻有他才清楚的悲涼的夜晚。

“那天,我一如既往的送小雨回家,一路上有說有笑,樂不可支。因為翌日是小雨的生日,便想到商店裏買一份心儀的禮物送給她,挑了好久也沒有找到一份合適的。於是就想去新看的情侶專賣店逛逛,順便看看是否有合適的禮物,雖然那裏的東西價格不非,但我亦然甘之如飴的為小雨付出。去那家店要經過小雨家,便想看看小雨在窗前的身隱,當我倉皇的走到雨家的樓下時,才發現她房間裏的燈沒有開,感覺有些蹊蹺,當我刻意向周遭望去,在一條深不可及的巷子裏……”

巷子裏麵隱隱然有兩個人在相擁著接吻,忘卻了身邊一切有關無關的事務。陳猛正欲離開,倏然感促那女孩的身影極其稔熟,定睛望去,短暫的眩暈使他踉蹌了幾步,靠倒在冰冷的牆壁上,這一刻的時間若似靜止,陳猛的記憶裏隻留下悲痛的現實和那一幕幕淒然的畫麵,久久的低徊。時間一秒一妙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隱然從黑黢黢的巷子裏向陳猛走來,他頓時清醒了許多,邁開拖遝的雙腿在悲慟的思緒中消失在漆黑的夜幕。

“曉然,你知道嗎?我與小雨戀愛以來,擁抱都很少,而她卻背著我……”陳猛說著說著泫然欲滴的淚水充盈了整個眼眶,這時,我才聽見他平時總愛叫的雨變成了小雨。

我問陳猛要了一支煙,躺在床上,靜靜的聆聽著。因為我知道,有些事情一但發生了,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一如我寫的小說,隻要構思好情節,就會照那個思路發展下去。而此刻的他,無論我說什麼皆無濟於事,他需要的僅是安謐,反省自幸福與慘怛的原委。

“曉然,明晚如若12點之前不回來,許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陳猛哽咽的吐露著,有一些悲涼味道。

“陳猛,你要幹什麼?別做傻事,有什麼事不可以商榷的,別為了一個水性揚花的婊子……”我焦灼的話被陳猛決然的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