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別說了。曉然,你好好學習,在文學上你有很大的天賦,以後如若成了什麼家,別忘了把我寫在書中,好哥們。”不知道他這些話是否哭著說出來的,總之很沉,很重。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的淚不知何時充盈了整個眼眶,自顧自的點著頭,才發現陳猛的世界很孤獨,也很蒼涼。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承受著,終究為了什麼,我不知道。可能由於我還沒有談過戀愛,並不知道善男信女們所謂的消魂,但纏mian悱惻這一點早已在陳猛的身上得以驗證。
陳猛說著說著便什麼都不想再說了,走向床邊開始睡覺。而我卻不堪入睡,關上燈莫名其妙的揣思了一夜,似乎被沈曉雨玩弄的男孩,不是他,恍若自己。
12已過,陳猛依然沒有回到寢室,有一種不詳的感覺湧上了心頭,茲決定出去找他,便倉皇的穿好衣服,朝門外飛奔而去。
走在路上,才發現今夜的月比往常更圓更亮。才想起今天是陰曆10月15日,沈曉雨的生辰。四周的建設清晰可見,但我卻看不見陳猛的身影,有些焦急。我沒命似的在熟悉的街道上飛速的跑著,不知道哪裏是自己該去的方向。
跑了很久,有些累,便佇立在一隅快速的喘著氣。這時,安謐的夜空裏隱約傳來幾聲嘈雜的叫罵,聆聽著聲音的來向,順勢走去。
皎潔的月光下,一群陌生的人意外的出現在瞳孔的罅隙。其中有兩個人我認識,一位是沈曉雨,另一位便是陳猛。
不知道這些人緣何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但是可以赫然肯定這種情形對陳猛來說是相當不利的。隻見陳猛一個人站在一方,另一群人與其對峙,而此刻一直摯愛的沈曉雨卻依偎在別人的懷裏,甚至可以認為那個陌生的男孩緊緊地摟住她嬌柔的身軀,她一動不動,小鳥依人般擁入男孩偉岸的身體裏。
我正欲快速的跑去,有幾個高大的男孩突兀向陳猛出手,他在人群中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身體也倒在了地上,任其踐踏。我哪能再看下去,迅速的跑過去,拽開幾個正在動手的家夥,拉起地上的陳猛,說了一聲“跑”,就向無人的巷子跑去。陳猛知道是我來了,加起速度就跑了起來,我踢倒幾個企圖追趕的人,往陳猛消失的方向奔去,跑著跑著,身後的腳步愈行愈淡,最後終止。腳步聲消失已後,我們便停止了加速,不知不覺中,來到橋墩邊坐下。陳猛抬起頭看著我,我亦抬起頭看向他那憔悴的神色,彼此就這樣定定的對視著,足足有一分鍾。
陳猛習慣似的遞來一支煙,又為自己點上一支,猛抽兩口後,又看著我,莞爾一笑的說道:“謝謝你。”
我也點燃了香煙,輕輕地吐著煙霧,氤氳繚繞。不沒有他那麼自在,可以一笑而過,把那些驚魂甫定的場麵在瞬間忘卻的不留一絲殘跡。
“沒有什麼,我們是兄弟,別這番客套,這些是我應該做的。”我有些語不倫次的搪塞著,該說什麼,連我自己也開始含糊其辭了。橋下的水涔涔的流過,淙淙的仿佛帶走了心中的餘悸。我們倆就這樣在橋墩上一左一右的坐著,一股股煙雲在黑夜中此起彼伏,發散於無際的夜幕。
彼此就這樣對峙的坐著,不知過了多久,當聽見雞鳴聲的時候,才知道天將要亮了。站起來看見一身的灰塵,幡然明白自己早已睡了很久,且很香,隻是沒有做夢。
陳猛此刻也從睡夢中醒來,慵懶的伸著腰。“走吧!”我說了聲,便邁開腳步朝學校走去。入冬的清晨,氣溫低的驚人,徹骨的寒冷透過衣服直逼至體內,有一種想晨跑的感覺。記得在上小學的時候,家裏離學校很遠,我所住的地方,上學的也就我一個小孩,總是在天微亮的時候就起床了,吃完飯借著蒙朧的光線去上學,時間往往都是不夠的。所以,每天我幾乎是跑著去的,於今百米速度驚人的快,可能都那個時期練出來的。
陳猛儼然看出了我的心思,像我點點頭。彼此潛意識的小跑著,不多時,身體的寒冷便被體內的熱能所取代。他對著我模棱其辭的說些什麼,我沒能聽懂,低著頭自顧自的跑著,在晨曦中他的聲音顯得空靈而又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