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猛那次掛過電話以後,再也沒有打過電話給我,我打電話給他,那頭總是停機的聲音,也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了。
後來,我換了新的手機號碼,不想與任何人聯係,一個人獨來獨往,很向往,卻很孤單。
再後來,我的小說,詩歌開始陸續在雜誌上發表,百米,跳遠,4x100接力也在運動會上全獲第一,當別的男孩正如火如荼的尋覓著自己的另一半時,我又愛上了集郵,音樂。總之,我喜歡一個人。其實並不知道我本身就喜歡一個人,而是因為其貌不揚的我難以找到一個真愛我和我愛的女孩,在現代世俗的衝擊下,很少有真空裏麵演繹的愛情了,即使有,也難以成長,舉凡都在無聲無息中悄然的夭折。我怕失敗,所以一直是一個人,一個人麵對著寂寞而沒有浪漫的生活。對於情侶的世界,有頗為覬覦。
日子,不知不覺的在書本上翻了一頁又一頁,轉眼間秋去冬來,百無聊賴。
一天,放晚自習後,雨下的很大,我埋頭寫著小說,想等到雨水小一點後再回去,寫著寫著,靈感突如其來,便想繼續寫下去。一看時間,已經11點半了,我知道那是熄燈的時間了。匆匆的收拾著小說的草稿,準備離開,斜睨了班中一眼,除了我和另一位不知道姓名的女孩以外,早已沒有學生了。
窗外的雨仍在不知疲倦的下著,越下越急。這時,我想起了沈曉雨和陳猛,你們在自己的地方都還好嗎?想歸想,還是要回去了,望著那位女孩的背影,多想提醒她一下,快熄燈了。我向她走去,走到她麵前的時候卻沒有停下腳步。班裏的女孩大多不相識,她也是。眾所周知,我向來是不與女孩說話的,男的也很少。在別人眼裏,我體育很好,卻是一個沒有人情味的男孩,但是誰知道我內心深處的情愫呢?沒有人知道。
我走到門檻前,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仍在專心的寫著什麼,劉海被捋至耳後,披肩發順著臉頰低垂在胸前,那裝束和漂亮,有一一種清純的味道。
我沒有多留意她清純的姿態,因為我知道她不屬於我,一如沈曉雨現在同樣不屬於陳猛一樣,無論在如何努力的去愛,最後還是付之一炬。人去樓空,留下的隻是悲愴的他在悲涼的墳塚前無盡的悵然。
我轉身將去,才發現自己還沒有拿傘,於是有走回窗前,把傘拿到手裏,正欲離開。
“李曉然,等我一下。”她抬起頭,很蕭慕的對我說道。
我聽見聲音後,停下了剛要走出去的腳步,看著她收拾好東西向我走來。
“外麵的雨下的好大啊!”她說道。
“是啊!是很大。”我一邊說著,一邊撐開了傘。
這時燈熄了,四周一片漆黑,她似乎很怕黑,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接著又是一陣雷聲。她緊緊的握著我的胳膊說道:“李曉然,我沒有帶傘,你能送我回寢室嗎?”那時,她的聲音甜甜地,讓人聽了以後還想再聽。
當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她的,很久,才發現體內的心在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呆呆地愣在原地。
雨下的更大了,與我開始想的恰好相反,風肆無忌憚的向我們吹來,我的傘是單人用的,很小,大部分傘都讓給了她,我的身體在風中任其恣意的吹打著。走著走著,她開始說話了:“你的文采很好,我很喜歡看你的文章,有一種孤單憂鬱的感覺。”
我“哦”了一下,低著頭自顧自的走著。平日裏走的很遠的路,今晚走起來卻詭譎的短。一路上,她說了許多關於我的文章,似乎很了解。
來到她寢室的門口,我停下了腳步,說了一句再見,就要離開。她打開門,叫我進去,等雨小了再回去。對於一個如此清純的女孩,我又怎麼好拒絕呢?欣然抬起頭,收起雨傘,緩緩地走了進去。頭上的劉海在不知疲倦的滴著水,她遞給我一個幹毛巾和一杯熱水。我接過來喝了一口,很溫暖,一如冬季裏的被窩一樣。她給我的把個毛巾很香殘留著她體內特有的香味。
我擦幹頭發,才注意起她的房間,是一間很少的單人房,四周的牆壁上貼滿了叫不上來名字的歌星,書桌上整齊的躺著許多書籍,其中有一本我認識,裏麵有我的一篇文章《揚花落盡》。
不知不覺已經午夜,我起身辭別。她點著頭,憨笑的起來送我。我沒有再打傘,帶著周身是水的衣服頭也不會的走著,身後的雨幕中隱約傳來她甜美而又優美的聲音——有時間來找我聊天。
我笑了笑,笑的是那麼的坦然。回到寢室,洗過澡,換件衣服,便睡著了。那一夜,我睡的很香,一個夢也沒有做。
翌日,我還是一如既往的過著平淡如水的日子,沒有想過和她之間會有什麼,迄今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有一點鬱悶。我隻是把她當做我生命裏麵一個來去匆匆的過客。熟料,第一次把一個女孩當做一個過客,她並非我臆想的是一個過客。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真是這個所謂的過客,後來改變了我一生的故事。
世事難料,命運總是這麼無常,玩弄著一種叫做過去和將來的把戲。陳猛在的時候常說我很單純,心思透明到任何一個人皆可以看穿,對於她的評價,我總是付之一笑,也清楚自己從來不會玩心機,是否叫做單純就不能確定了。我認為和朋友相處就應該真心對待,可是我並不喜歡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