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醒過神來,才發現剛才那個喊表子的中年人正捂著腮幫子一臉驚恐地望著身前一個身穿白衣柳眉倒豎的女孩。

眾人一時都有些愣住了,如果打人者是個男子的話,恐怕早就有七八條壯漢撲了上去,但麵對一個雖冷若冰霜卻依然俊俏的女孩,在場的工人們仿佛都有些無所適從。

這兩巴掌打的夠狠,中年工人完全被打蒙了,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又怕又氣,指著厲勝男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你為什麼打人?”

“嘴賤就該打!”厲勝男餘怒未消,她怎麼會容忍別人拿“表子”兩個字用在陳道靜身上:“打你都是輕的!”

“勝男!你回去!”陳道靜連忙對厲勝男喝道,生怕事態進一步惡化下去。

隻是這番話明顯有點遲了,厲勝男的話像捅了馬蜂窩一般,工人們都紛紛怒罵了過來:“打人還是輕的!你還怎麼樣!”

“麻痹的,就罵你了,怎麼樣?”

“媽的,公安局就會欺負老百姓,跟他們拚了!”

聲勢一起,被打的那位工人膽氣也壯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殘血,上前一步問道:“我就罵了,你怎麼樣?抓我啊!”

“你奶奶的!”厲勝男眼裏冒火,伸手一晃,下麵的腿便踹了過去。

那工人心裏其實還是有點怕的,見厲勝男伸手,便趕緊抬胳膊護住了頭,誰知還沒等護好,就感覺肩膀被人推了一把,整個人便仰摔了出去。

幸虧人多,並沒有摔在地上。

出手推他的正是一直站在蕭何吏旁邊的那位藍衣青年。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有幾個工人甚至圍攏了上來,虎視眈眈地望著厲勝男,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厲勝男自然不會怕,想也沒想,上前兩步想再給那賤嘴工人兩腳。

可就在這時,那位藍衣年輕人卻一步過來將那位工人攔在了身後,也不話,隻是拿陰鬱冰冷甚至帶些輕蔑的目光盯著厲勝男。

“都想幹什麼!”蕭何吏副市長臉色陰得幾乎要出水,冷冷地罵道:“還嫌不夠亂嗎?都給我滾回去!”

藍衣年輕人順從地走回到了蕭何吏的身後,仿佛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一眾工人站在那裏麵麵相覷,誰也沒話,猶豫了幾秒鍾,紛紛後退了幾步。

但這話聽在陳道靜的耳裏就顯得刺耳了很多,盡管並沒有明指要誰滾,但“還嫌不夠亂”這句話卻幾乎是直接針對她的。在這一瞬間,她甚至似乎有些理解了白小天口中所謂的“瘋狗”的含義。

“沒聽到我的話嗎?都給我散了!”蕭何吏轉過頭,對幾位老工人有些發泄般地吼道:“還不走!!!”

或者是蕭何吏的怒火對工人們很有震懾力,也或許是工人們聽出了蕭何吏話中的親疏遠近,總之,場麵沉悶了一會,人群還是默默地轉頭向南漸漸散去了,盡管工人們的臉上還浮現著濃濃的不忿之色。

“走了,走了......”“蕭市長說不賣地了,走了,回家了。。。。。。”

沒有高音喇叭,但這些細碎的聲音卻不比高音喇叭的效果差,在黑壓壓的人群裏飛快的傳播蔓延著,整個人群逐漸鬆動,平和,並開始向外蠕動。

一塊石頭落地,陳道靜心裏卻微微有些悶結,本來是很皆大歡喜的一個畫麵,卻變成了這般讓人鬱悶煩躁的場景,難道這一切僅僅就是因為自己的出現嗎?難道黃北市的公安局長在群眾的眼裏就如此不堪嗎?

正在想著,蕭何吏副市長走了過來,聲音有些冷淡:“陳局長,再怎麼說,我也是分管公安工作的副市長,如果要抓人的話,請你務必通報我一聲。”

陳道靜心裏一驚,從蕭何吏副市長用“通報”兩個字,就已經能聽出對她極大的不滿,看來不僅群眾對公安誤會極深,就連分管的副市長對公安也是有著不小的猜忌和成見。

“哼!”陳道靜剛要話,旁邊的厲勝男卻在一旁冷哼了一聲,低聲嘟囔道:“提前通知你?那還不早跑光了,還上哪抓人去?”

瞬間,從蕭何吏身旁便有幾道不友好的目光向她盯了過來。

“住嘴!”陳道靜扭頭厲聲嗬斥了厲勝男一句,轉頭向蕭何吏笑道:“蕭市長這是的哪裏話,如果有動作,我們一定會及時向您請示的!”完仿佛覺得不妥,又笑了笑補充道:“不過,目前看,好像沒有任何采取動作的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