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靜心裏微微一沉,看來自己想的沒錯,蕭何吏和黃猛、劉子輝之間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他與黃劉大案到底有沒有牽扯呢?
“哦,陳局長啊。”蕭何吏看清了眼前的人,表情有些複雜,透著一抹淡淡的失望甚至是失落。
陳道靜心裏歎口氣,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走上一步道:“嗬嗬,蕭市長的反應好大啊!”
“唉!”蕭何吏苦笑著搖搖頭,然後悵然地長歎了一聲,有些感慨地道:“蕭隊……蕭隊……多麼熟悉和親切的稱呼,隻可惜,這世上已經沒有人再這麼喊我了!”
望著悲傷卻又坦然的表情,陳道靜再一次陷入了迷惑。
“對了陳局長,飛揚你找我有事,什麼事?”蕭何吏恢複了平靜,笑著問道。
陳道靜笑笑道:“蕭市長,剛才霍局長給我打來電話,省廳剛抓捕了一個通緝要犯,為了保密,決定采取異地關押,市局研究決定放在我們黃北市。”
“哦,那好啊,這是對我們工作的信任啊!”蕭何吏笑了笑道,但臉上卻有些心不在焉的表情,目光又向著身前那一小片花望去。
“蕭市長,道州方麵來個副局長,您晚上能陪一下嗎?”陳道靜問道。
“嗯。”蕭何吏又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眼睛依然望著前麵的花朵。
這是陳道靜第一次看到蕭何吏臉上出現這種表情,心中不由好奇,目光不由順著蕭何吏看的方向望去,發現那是二十幾株臘梅花,也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想起了段文勝書記的梅園,這兩位領導看樣子都很喜歡梅花啊。
這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土台,小土台很幹淨,二十多平方米的樣子,周邊用青石砌成,上麵種著正在爭奇鬥豔的各色臘梅。
“這梅花開的真好!”陳道靜由衷地讚歎了一句:“誰這麼有雅致,在這裏種梅花啊?”完轉頭看看蕭何吏,有些沒話找話地道:“蕭市長知道是誰種的嗎?”
本以為蕭何吏不會回答,誰知卻見他幽幽地歎了口氣,無限傷感地道:“是一個喜歡梅花的人種的,隻可惜,花開了,她卻看不到了。”
陳道靜見蕭何吏一臉的傷感,知道自己觸到了他的痛處,便沒有再問,隻是靜靜地望著那些淩雪傲霜的寒梅。
蕭何吏胸口微微有些起伏,一個對他恩重如山情意深重的女人,無私付出卻從未要過回報,所以在她半開玩笑地“生不能夫妻,死後陪我總可以吧”的時候,他幾乎沒有過多的猶豫便答應了下來。而這個女人立刻歡快的像個孩子,拉著他漫山遍野地跑著,最終選中了這個地方。
“小影,你在哪裏!”蕭何吏在心中默默地喊著。
陳道靜知道觸動了蕭何吏的傷心事,而且看上去仿佛還不是一般的傷心事,便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站在身後等待著。
可蕭何吏呆呆地站著,過了許久依然一動不動。
陳道靜抬手看看表,不禁微微有些著急,微微歎了口氣,上前一步道:“蕭市長,那,我先回去?”
“嗯。”蕭何吏回過頭,有些歉意地笑笑:“陳局長,你別見怪,心裏很亂,想在這靜一會。”
“嗯,那我走了蕭市長。”陳道靜點點頭,轉身向山頂走去,心裏卻有些犯愁,去哪找個車呢?心裏想著,便摸出了電話,想讓厲勝男再跑一趟。
“對了,陳局長,”蕭何吏突然又喊住了陳道靜,猶豫了一下道:“陳局長,你上午電話裏的事?”
陳道靜能理解此時蕭何吏的心情,即便心中有正義感,但在自身麻煩不斷且不易解決的情況下,又有誰還能繼續義無反顧呢?便笑笑道:“蕭市長,上午的事情我想好了,不管是誰,隻要他違確實有犯罪的行為,公安機關就有將他抓捕歸案的權力和義務,並不需要特別的領導的批示!”
“哦,”蕭何吏靜靜地望著陳道靜,半響笑笑道:“陳局長,你可能誤會了,我是想問這個案子還辦不辦,隻是想提醒你一句,他們的勢力很大,想把案子辦好,恐怕會很難,甚至受一些委屈也不定。”
陳道靜漸漸嚴肅起來,眼角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兩座新墳,道:“蕭市長,在上任之前我就已經考慮好了,無論事情有多難,無論犯罪分子背後站的是什麼人,都要對得起頭上的這顆警徽。”
蕭何吏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讚賞,用力地點了一下頭,緩緩地道:“陳局長,如果你真有這份決心,那我全力支持你!”
陳道靜望著蕭何吏眼中突然迸發出的堅毅之色,心裏不由微微有些異樣,輕輕點點頭:“謝謝蕭市長。”
“從今天開始,就讓飛揚跟著你吧,他的身手還是很不錯的,適合幹警察,而且一定比一般的警察要優秀得多!”蕭何吏完輕輕歎口氣道:“我沒膽沒謀,雲飛揚跟著我太埋沒他的能力了,希望在你手下能有所發揮,有所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