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見得寧越,那秦廣王便低頭查看那生死薄,便知這寧越乃是自殺,便心生厭惡,不願搭理。但又聽這寧越訴說其中原委,雖是有所觸動,但仍是不辨真假,難以確定。
便設禁製兩重考驗於寧越。不想寧越竟有這般忠孝節義的德行,寧願犧牲自己為人的機會,也要尋得師父下落,便動了惻隱之心。
寧越聽罷也是感慨萬千,若是當時自己放棄了,那當真的功虧一簣了。不想這秦廣王盡要這般考驗於人。想罷又好奇起來,若是那因細小之事輕生的人又該如何處置呢?隨即便對秦廣王道出了心中疑惑。
那秦廣王到是很爽快,道破寧越心中困惑,原來假若是因細小的仇恨,或因犯罪的羞事被發覺即率爾輕生,究其所犯罪刑,並未至死刑的地步。也有的想嫁禍、加害他人,而弄假成真,輕生氣絕的,以上諸種,立即押解這閻羅第一殿,收入那饑餓廠與幹渴廠受罪。
這些自殺的鬼魂,每逢戊、亥日,完全如臨死時一般痛苦。一切痛苦的情境,照原來的樣子,再出現一次。有的七十天,有的一、二年之後,押解其魂魄,再回到尋死的地方,受悔恨折磨之苦。並且不許接受羹飯、紙帛等祭品的祭拜。
寧越聽罷暗自咋舌,不想這輕生要受這等嚴厲的責罰!那秦廣王說完,愣了下又道:
“那寧越你是欲查誰人生死?”
寧越聽得此言也是立時清醒過來,暗謅自己怎麼還是這般不經心,老是克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罷直想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隨即急忙開口道:
“家師何沅君!”
不想那秦廣王聽罷,臉色立時一變!寧越看得秦廣王臉色瞬變也是心中驟然一緊,便開口道:
“難道家師已故?”秦廣王聽罷臉色又是沉下去一分道:“且還不止於此!”寧越聽罷雖早是有些心理準備,但親自證實之後仍是心中震動,猶如平地驚雷一般響徹九霄!心道,還不止於此?這是何意?想到此處寧越急問道:
“此話怎講!”
秦廣王見寧越這般急切,便謂然道:“你且稍安勿躁,聽我慢慢道來。”隨即秦廣王便道出了其中原委。
前幾日,這閻羅第一殿確是引來過一個叫何沅君的人,此人乃是自盡而亡,問其輕生原因,他也不答,秦廣王在此殿執法日長,也觀其似有隱衷,雖再三勸導但奈何其仍是守口如瓶,不願吐露半個字,秦廣王亦無法隻得按照幽冥法度,將這何沅君押送於輕生獄,去受罰贖罪。
寧越聽完隻覺腦間一陣暈眩,險些栽倒過去。心道:怎會如此?師父一生放蕩不拘,狂傲四方怎麼的會自盡?且到了地府還不願意訴述緣由,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啊?
且一想到,師父要受那方才剛得知的種種痛苦刑法,心中更是大痛。
想到痛苦處,寧越竟一時無法接受,終於抓狂的咆哮起來。道:
“我要見我師父!”秦廣王見寧越如此痛苦,也是於心不忍,道:“你且等待,我自有安排。”言罷,隨著秦廣王大手一揮,一道黑色冥折飛出了殿外。
寧越聽得如此說又見其做法,心中稍定,躬身抱拳道:“多謝閻羅大人成全。”同時心道,一會見了師父一定要問出其中原委!
如此等了約摸半炷香的功夫,那道黑色冥折飛了回來。秦廣王馬上打開觀看,寧越也是直勾勾的盯著秦廣王,隻見秦廣王閱覽之時也是臉色變幻不定。
寧越見得這幅情況,更是心中焦躁不已。便開口道:
“閻羅大人,我師父何時能到此間?”不想秦廣王麵露惋色道:“你師父不會來了。”
寧越聽罷一愣,心道,莫不是誰攔著師父,不讓他來?想到此間心中大怒,怒氣升騰間麵色也是隨之變得凜冽無比。恨聲道:“誰不讓我師父來的?我尋他去!”
秦廣王見寧越這般說道也是頓時大怒,重重一拍那驚堂木,喝道:“放肆!幽冥地府豈容你任意妄為!”
秦廣王聲若洪鍾且久久不絕,寧越聽的這一聲爆喝,心神都隨之飄搖起來,像要魂飛魄散似的。過得好一會才定下神來。心道,自己真是太過莽撞,如今自己法力全無,還想在這地府動粗,當真是幼稚了些。
且這秦廣王對自己已經如此寬帶了,自己非但沒有自知之明,反而還蹬鼻子上臉,真是不該!便再一次躬身抱拳道:
“寧越方才莽撞了,頂撞了閻羅大人,還請原諒則個。”那秦廣王聽得寧越如此說話,臉色才緩和了些,道:
“罷了,想來也隻有你這性情才破得了那禁製。”中間停頓一下又道:“非有人攔你師父,而是那何沅君自己不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