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退後一步轉身疾步而行,沒有回頭,他的衣袂翻飛,顯出天潢貴胄家天生的傲氣。
楚宜的笑容頓失,她再次福身,輕輕道:“恭送九皇子殿下。”
回去的路上楚宜有些沉默,雖然心裏和螞蟻撓一樣想要向菏澤問個明白,但是皇宮裏說話不同於家中,哪能由著菏澤那麼從從容容地討論皇室,楚宜心裏提著一口氣,快步到了宴席中。
此刻宴席已然空掉,隻留了幾人與楚華談話,楚華看見楚宜知道她等得累了,便開口道:“大家有興致的不妨繼續,宜兒來了,我們便先行離去了。”
眾人知她疼愛妹妹,都福身行禮道別。
楚華和楚宜相攜而去。
馬車上楚宜幾次想要開口問楚華,卻還是沒有問出口。
“聽聞嘉鳳公主退席後召了王公子。”如榴出乎意料地打破車廂中的安靜。
楚宜知道楚華幾個大丫鬟各司其職,眼前這個淡然的大丫鬟不似如裴般容色貌麗,看起來很溫和。
聞言楚華眉頭一動,來不及叫如榴不要多言,“王公子是哪個?”楚宜已搶先開了口相問。
如榴見楚華遲疑地點了頭,便道:“是四大氏族的臨鄄王家,王家三子俱是嫡子,這位王公子便是嫡大公子王檀,人稱琅琊公子。”
“怎麼,百裏毓鳳頗有些心思?”
這個問題……如榴見楚華並無表示,便道:“大抵是的。”
上京城的貴女皆知嘉鳳公主滿腔癡情付諸王檀琅琊公子,隨便問問都是知道的。
“那王檀一介清貴公子,又是嫡長子,願意尚公主麼?”
一般人都知道不會,而楚華身邊的人更確定地知道這個答案為否。
因為王檀琅琊公子的滿腔熱情打了個轉全部付諸楚府楚大姑娘了。
如榴說得隱晦,就拿今日來說,嘉鳳公主邀了眾多人,王檀早已回絕了嘉鳳公主的邀請,卻後複應邀,席上他沒有出現,是因為他還沒到席麵,嘉鳳公主就在宮中截住了他,名由是召去賞花,這才是嘉鳳公主中途退席而去的緣由。
這個卻不是誰隨便問問便知道的了。
如榴又看著楚華,楚華垂目,便道:“一切尚未可知。”
楚宜隱約覺得如榴沒有說透,心中的八卦之火故而越燒越烈,隻想早點到了楚府好好問問菏澤。
到了楚府,楚華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便與楚宜別過,兩行人分向而行。
碧澹園,內碧院。
竹塌下姑娘的衣裳皺巴巴的,是極其尋常舒適的常服,隻不過不是大齊的夏裳,而是南國的襦裙,肩下一片雪白。
“菏澤你好好同我說那王檀的事,如榴的話都是看姐姐的神色說的,肯定有貓膩。”
菏澤被她搖著,水汪汪的眸子瞧著你還真的硬不下心來。
“這個問題問如榴自然沒結果的。王檀公子自小神智過人,在整個上京都是出名的,人稱琅琊公子便是對他才智的欽佩之稱。王公子樣貌疏朗俊秀,自有名家公子的風流,嘉鳳公主為他做過好些事情,不過也是癡情錯付”,菏澤壓低聲音:“王檀公子時常差遣人來送些小東西給大姑娘,事情做的很安靜,沒有幾個人知道,雖說倆人之間小時候有些情誼,如今卻不常談起了,大姑娘淡淡的。”
“姐姐心悅他麼?不然怎麼不拒了他的東西?”
菏澤的表情如常,似乎毫不意外這個問題:“王檀公子……自然有法子有讓大姑娘不能拒絕的理由,不若然,您覺得大姑娘缺這些東西麼?再者,大姑娘是天生的鳳命,舉大齊皆知,萬般隨大姑娘都好,唯有婚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