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讀吳萬夫
——以《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神”》為例
鄒相
眾所周知,一位有正義感、有影響力的作家,往往也是一位有愛心、有孝心、有責任心的兒子、丈夫、父親。萬夫兄正是這樣一位熱愛家庭、摯愛親人的熱血男兒。
掐指算來,我與吳萬夫先生交往,已近8年。這8年間,幾乎每個月,我們都會相聚一次。雖然萬夫兄年長我10餘歲,卻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儼然一位血脈相連的大哥哥。因為是同鄉,又曾是同事,盡管我們現在相距很遠,心卻在一起。此前,我曾看過萬夫兄出的幾本小小說專著,並寫了一篇題為《依然行走在朝聖的路上》的文章,較為全麵地闡釋了萬夫兄在文學路上的印痕和成績。然而,我清楚地感覺到,作為晚輩,我無法對萬夫兄年輕時的狀態有很好地了解;作為後學,我很難寫出萬夫兄深層次的思想內蘊。
然而,就在不久前,當萬夫兄將他的新著《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神”》(2012年5月由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出版發行)贈送於我時,當我如饑似渴地將這本書全部讀完時,忽然覺得萬夫兄模糊起來,慢慢地在我腦海消失。然後,他又慢慢地清晰起來,隻不過,他已不再是我以前認識的吳萬夫。他,已不僅僅是我有幸得到的良師益友,更成為我頂禮膜拜的對象。我對他,更加敬重,更加推崇。就以《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神”》說開吧——
一、年輕時苦難的人生經曆,造就了作者“妙手著文章”的豪情壯誌
和同齡人相比,萬夫兄的臉上多了些許滄桑,眉宇間多了些深邃,那是風霜雪雨和苦難生活留下的影子。出生於信陽南部城市——光山縣孫鐵鋪鎮的吳萬夫,和我的故鄉——光山縣馬畈鎮為鄰鄉,為偏遠山區,交通不便、經濟貧困。萬夫兄兄弟姐妹八人,排行老五。在幼年時,他的母親便不慎弄傷眼睛,導致雙目失明;他的父親,身體素質很差,且脾氣暴躁。這些往往在影視、文學作品中才能見到的東西,卻真實地在萬夫兄身上發生。在《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神”》一書的第一部分“向著夢的地方去”中,有十餘篇作品都與作者年輕時的苦難經曆有關。在《淚光中的微笑》一文中,作者通過對苦難家庭30年前後變化過程的講述,特別是對父親濃墨重彩地描寫,向讀者呈現了農村曾經的苦難生活,如“因為家庭貧窮,我們十天半月都吃不到一頓幹飯”、“或許是因為生活重擔繁重的緣故,父親仿佛成了一位高明的魔術師,在他的胸膛裏總有發不完的火”、“每到節日,都成了我們的‘慪氣日’”,等等。都說“人窮誌短”、“人窮火大”,貧窮讓作者的父親脾氣暴躁,脾氣也讓原本讓人期盼的節日,變成了為生計發愁的“慪氣日”。
在《人在屋簷下》一文中,作者用飽蘸的筆墨陳述了在老家鎮裏開診所的苦難經曆。因為是農村來的,沒錢沒權,鎮裏人都小看農村人一眼。在鎮裏行醫的那些年裏,作者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受盡了旁人的輕侮與白眼,正如他所寫:“但無論我怎樣努力,小鎮人們眼睛的餘光裏,對我總流露著‘排斥’。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世俗:人捧有錢漢,狗咬破衣人。”“我嚐夠了寄人籬下的滋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每每忍氣吞聲,委曲求全。”正是因為種種苦難的生活經曆,才使得作者堅定了“用筆寫心”、“用筆寄情”的信念,並以“妙手著文章”為奮鬥目標,通過他的作品,重現曆史、映照現實、謳歌未來。正如他在《向著夢的地方去》一文中所寫:“我筆尖下流淌的是一條小河,一條載著我歡樂和痛苦的河。在這條小河裏,我讓人類的喜怒哀樂,一路踩著浪花而去……”盡管飽受無限磨難,正義與幸福之花卻在心間綻放,並將花香傳遞給所有讀者,這,正是作者的不俗之處;這,就是吳萬夫。
二、作者鋼筋鐵骨的性格,凝練出其犀利的文風
從小到大,我看的書不在少數。況且我又特別喜歡閱讀,故而對各類作品都有涉及。看一些人的作品,你會一直笑下去,看一些人的作品,你會一直哭下去。然而,看吳萬夫的作品,你會一邊笑,一邊哭,有時先笑後哭,有時先哭後笑,有時哭哭笑笑,有時哭笑不得。現實中,萬夫兄不僅僅是一位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熱血漢子,更是一位胸懷寬廣、頗富幽默感的兄長和好友,冷不防會說一些讓你意想不到的話。等你仔細品味一番,發覺他是話中有話,寓意深刻。萬夫兄的作品,一直以文風犀利、言之有物而著稱於文壇。
在《我的人生不是戲》一文中,作者寫到因為自己的一篇文章被拍成電視劇後,電視台的記者專門來給他拍攝專題紀錄片。然而,在麵對鏡頭時,作者卻忐忑不安,茫然不知所措。通過這件事,作者悟出了自己不是拍戲的料子,更適合在現實生活中展示自己真實的一麵,他寫道:“我不能做一匹引頸長鳴的駿馬,馳騁在萬裏疆場,就讓我做一頭被人遺忘在歲月深處的耕牛吧!我要以手中的筆作犁,為人類翻下每一處有益的壟。”禪宗講究“直下承擔,明心見性”,即不喜歡拐彎抹角、東扯西拉,而萬夫兄的文風,正如禪宗所講,“如露如電”,直指人心。又如,“我的腦子裏久久交織著那個滿臉橫肉的家夥,那個為了微薄的薪水而喪失了做人原則的姑娘……”(《記住一段屈辱》),“多年過去,我依然痛苦異常。我知道,我丟失的是紙條,撿回的是憂傷。今生今世,怕是永遠再也找不回憂傷的失主了……”(《無法找回的憂傷》),“當今時代,貼著大地行走是對浮躁的一種積極回應,也是寫作者的一種姿態”(《貼著大地行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