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隻顧眼前,我不出山,你的家仇,我的大恨,哪裏去報?再說了,我豈可讓王書貴老賊輕易殺了我?有朝一日我還要殺他哩!”
“要下山咱倆一道,多少我還能幫你一把。”曹花枝總是放不下心。
“倆人反而是個累贅,我一人單槍匹馬殺他個七進七出又有何難?他們見我出山,自然就收兵了,山裏的圍不是就解了嗎?”
“到時候夫君可不敢忘了我呀!”
“怎麼會呢?你給我五年時間,那時我們夫妻相聚,從此就永不分離了。”
“當年你給人家烏兒蘇丹也是這樣說,可如今五年過去了,你給人家做了些啥?”不知是為番家姑娘打抱不平,還是也有自己的苦衷,曹花枝搶白說。
“那是我還小,隻是信口一言,如今是成人了,說話自然負責些。還有,我不是到如今也沒有忘記烏兒蘇丹嗎?”
二人還要說話,秦、林二將等不住,從前山趕了過來。女兵小聲在屋外秉道:
“小姐、潘將軍,二、三寨主在大廳等候你倆多時了。”
潘又安摟著嬌娘的脖頸,朝外笑道:“隻不過是封鎖了路口,又沒打上山來,急什麼急呀?”
小姐說:“郎君,起身吧,如此纏綿讓兩位兄長笑話。”
潘又安道:“不行,乘敵立足未穩,我即刻打馬出山。這一別山高水長,不知何日咱夫妻倆才能得見,所以臨行前我還要和夫人再親熱一回。”
小姐不允,笑斥道:“沒羞!兩位兄長在前廳候我二人,我們卻在這兒做好事,豈是做人的本份?”
潘又安說:“待會他們知道我馬上就出發了,會理解的。”
小姐無奈,隻得依他。
正運行之間,小姐道:“夫君,我肚子裏怕是又有個小太監了。”
潘又安一驚一喜,急忙停下動作,說:“我兒幹嘛要叫太監?”
“龍生龍,鳳生鳳,宦官的兒子自然是太監了?”曹花枝戲謔道。
“以後誰要動了我兒的小雞雞,我把他全家的男人統統鬮了,包括豬狗公雞,讓他們也斷子絕孫一回!”潘又安發狠說。
小姐催促說:“夫君你快點,外麵有人等,我心不在焉的。”
“急什麼?讓他們稍等片刻,天又塌不下來。”小太監仍舊在不慌不忙的操作著。
“我怕官兵萬一攻上山來……”花枝小姐猶豫道。
潘又安安慰說:“不怕,日前我觀察過地形,此山易守難攻,若要攻破此山,最少需五萬雄兵。況且兵權尚在我手,他一個府衙總兵,能有多少人手也敢貿然上山?”
小姐不禁油然讚道:“夫君果是帥才,日後定有出身!”
“我才不希罕哩!”潘又安向往的說,“到時候等我殺了王書貴,替你報仇雪恨,也替皇家整頓好江山,我就該歸隱山林躬耕農作了。”
“我也等著那一天哩!我也喜歡田園生活。”小姐讚同說,“不知你的烏兒蘇丹肯否?”“嫁雞隨雞,她豈有不肯之理?”
“夫君你真好……”
小姐的話沒說完,潘又安山洪暴發,一瀉如注。
潘又安收拾停當,外著白袍,內藏鎧甲。胯下白龍神駒,手執勾魂長槍,儼然一副英武的美少年形象。曹花枝不舍,猛地撲向前去,緊緊抱住小太監的下半身,兩行熱淚盈眶,泣不成聲道:
“萬望夫君多保重,你可一定要活著回來呀!”
小太監俯下身,輕輕拍打拍打愛妻的後腦勺,仰天一笑,慨然道:“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視生死如當閻君府上做賓客,愛妻何作此兒女態?潘又安不死,絕難忘記小姐待我山高海深之大恩。愛妻快快撒手,咱倆就此別過,看我去擊殺賊兵!”
小姐被幾個女兵攙扶起來,見潘又安就要打馬下山,淚流如雨,聲嘶力竭地嬌聲從他身後喊道:
“將軍勿忘我啊!”
小太監緊勒馬韁,白龍駒嘶鳴一聲,風弛電掣一般,飛速下山。山下督軍的頭兒正是獅子頭,他剛安頓好事務,吩咐士兵搭支帳篷,埋鍋造飯,忽聽馬聲鏘鏘。獅子頭猛抬頭看時,小太監馬快已到近前,獅子頭挺起身來喝道:
“你是何人,膽敢踹我大營?”
“我乃你太監爺爺是也!”
小太監手起槍落,勾住獅子頭的肩胛,拚命一拽,從肩膀到半邊臉,連衣服帶肉撕下一大塊。獅子頭殺豬般嚎叫一聲,痛疼難忍,捂住臉頰聲嘶力竭地喊道:
“快快傳令下去,休教走了小太監!”
獅子頭再回身望去時,潘又安已無了蹤影。
不是說獅子頭的部隊戰鬥力不強,也不是說獅子頭本事不濟,主要是沒做好這種防備。上頭交待的政策也是說圍住就行,土匪們要出來也必定是一大群人,哨子響梆子敲,熙熙攘攘的,沒想到小太監單人獨馬,一人衝下山來,傷了十幾個弟兄,還幾乎沒有結果了他們的副總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