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傘下的微笑
一把陽傘。陽傘下是一個冰櫃。
在這僻靜的路口旁，一把陽傘就是一個標誌，遠遠就能看見。與這陽傘、冰櫃組合的是一個女人——要看清她，就要離她近些，最好的借口就是要一瓶冰鎮汽水什麼的。
給我一份冰激淩……
好的——要什麼牌子的？
掀蓋、取物，動作麻利。伴著一脈清涼，一個微笑就像她潔麗的衣著在視線裏化開。填進嘴裏的東西涼冰冰的，還增添了一種味道，好像經過了特殊加工。
謝謝！
不客氣！
她對所有的人微笑，收獲的也是微笑。
很多人不是衝著那冰飲來的，而是衝著那微笑——麵對那微笑，什麼東西都會有味道。
伸過來一隻手。那手捏著一張大額鈔票。
她笑著，問，要什麼？
老三祥。
哪一次你都買這麼多……
帶回去給家裏人……你下崗了？
沒有——我不是在崗上嗎？
一樣再加兩份。
最好是算吃算買……
我有冰箱……零頭不用找了。
該是你的我一分不會短……
你不知道嗎？你的東西是最便宜的！
知道……
你就不想多賺點嗎？
想。可啥值得多？還是人！
那人一愣，定定地看著。我認識你……
你昨天還來過哩。
不，不，不是在這兒……我想起來了，是在宣傳欄裏——你當過市勞動模範！
她的微笑變作一片燦爛。人在哪兒都能當模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