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以身相許了嗎?”
他的容貌她並非未仔細瞧過,每次一站在月夜下,他渾身都散發著一種來自深淵的幽夜氣息,像是致命毒藥,勾魂攝魄。
他給了她第二次生命,也在此刻救了她,而她……
她鬼使神差地問道:“可以……以身相許嗎?”
他笑,笑意更濃,好似月夜間皎潔明月。
那麼一瞬,她伸出手來,隻要近點,隻要再近點,她幾乎以為自己快要碰著這一片明亮的圓月了……然,濃墨雲霧掩下,圓月華光被遮蓋。
“——不可以。”笑意破裂,將她回絕。
“……”
白小籮麵上還殘留著未漾出的笑意,手停駐在半空中,月光從手縫裏鑽了過來,卻似逃一般離開了。
不過,逃的是收回手的人。
“啊嘞,我明白啦,啊哈哈。”
她兩隻手攥得緊緊的,半垂著眼瞼,笑得十分童真,十分可愛,可愛到她都覺得自己虛偽,倒吸一口氣,看著他,十分真摯道:“你放心我不會喜歡……你唔唔、唔!”
華笙落一把掐住她的包子臉,將起狠狠揉捏,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水汪汪地眨巴,有話想開口,可看著他那嚴肅的表情,她隻得乖乖噤聲。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是一把利刃貼在肌膚處,冰涼卻不敢掙紮,“若非箜篌引,爺根本不可能來救你。你我二人亦不過利益關係。”
“所以。”他蹙起細柳長眉,柳葉狐眸在夜色下泛著淺紫瑩光,盈盈閃爍,“不要輕易對爺動心思。”
“……”
他捏著她臉頰的手指帶著幾分冰涼,讓她一時間怔在那,像是溺沉深海的魚,不知如何掙紮。
白小籮臉蛋被他緊捏著,逼迫著對視,卻又逼迫著不能去喜歡麵前的人。
是啊,兩人隻是利用,彼此利用。
他到底要對她重複多少次,他才甘心不提呢。
可是,她看著自己手上的繃帶,還有那帶著溫熱濕潤的藥草,明明已經感受到他的溫暖了,卻還要……
——白小籮啊白小籮,你不要瞎想了。
華笙落鬆了手,原本被拉近的氣氛轉瞬冷到極點,她擺弄著手上紗布一頭,百無聊賴而更尷尬。
“你是……怎麼找著我的?”白小籮還是有些好奇這個問題。
“竹哨聲。”他斜睨過眼,盯著滾成灰的吱吱道,“應是它吹的哨子。”
白小籮瞬間盯向小老鼠,小老鼠感受到兩道寒光,脖子一縮,躲在毛肉球中,隻露出兩隻小眼睛弱弱道:“大頭,事出緊急才會這樣的……”
“……”她扯了扯嘴角,果然隻是‘利用’關係啊。
“你是怎麼掉下來的。”他問。
“吱知道!吱知道!”它一個激靈從肉球中蹦躂出來,伸出兩手兩腳狠狠比劃著它知曉的來龍去脈,說完它還補充了一句“都怪秦嬌!”
盡管在衣衫裏聽的不是很清楚,但華笙落已了解大致。
“原來如此。”
他雙眸拂在白小籮麵上,她低著頭緊緊攥著衣角,就像做錯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