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隼毫不客氣,不肯撒嘴一直把白小籮揪著往那地方帶。吱吱在她懷中抗議,伸出腦袋,指著小爪子道:“你不許欺負我們家老大!不許!”
夜才不管這麼多,探出喙便要去啄吱吱小腦袋,吱吱見了連忙縮回去,怕得再也不敢出來。
她嗅著清香氣息,想必這裏是竹林內了。
聽聞竹子窸窸窣窣的聲音,輕急的腳步一點,有人靠了過來,他看著白小籮半趴在泥濘中的模樣,笑了笑:“還未逢年過節便給爺行如此大禮,真是客氣。”
原本慌亂的心,在聽到他聲音的一刻,怎麼著也就安分下來。
她笑了笑,閉著眼簾,“爺,方才是你喚我嗎?”
鷹隼將人帶到,似邀功般飛在華笙落手臂上,拍了拍翅翼,華笙落笑:“不然還能有誰,你快起來罷。”
他話未說完便見她麵上有異,“你……”
“啊,方才被秦嬌劍氣所傷……現在奇跡的不疼了。”
白小籮故作輕鬆的說著,可她顫抖的肩膀卻出賣而了她。
她是多麼希望那時候站在她身邊的是他,而不是一個性情冰涼的仙尊。不過還好,他來了。
華笙落凝視了她眼睛良久,有那麼一瞬想要緊緊地抱住她,那那些傷害她的人碎屍萬段。可這戾氣還未從體內完全張揚開來,他卻是快速地冷靜了。
他麵無表情,頂多是睨了睨眸子,歪著頭看著她,不知是不是關係言:
“嗯,不疼便好。”
“……”
白小籮愣神,總覺得應該還有下一句關心,可她等了許久,都沒等到。
“睜眼。”他說。
“不要,很難看的!”白小籮害怕的抗拒。
華笙落皺起長眉,好似不耐煩:“你再醜的樣子爺都瞧過,還怕這?”
——別忘了,她這軀體,還是他做的。
他的語氣特別凶,白小籮不甘願地睜開了眼皮,那雙眼睛已經灰蒙蒙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可、可是……”她‘看著’他,灰蒙蒙的眼珠處不斷地泌出淚來,一滴又一滴,沾濕衣襟。她很沒骨氣道。
“我怕我這麼難看,你會討厭我……”
哪怕是作為一顆蘿卜,對於麵也是有那麼些在意的。
“閉上罷。”他歎氣。
“……”
“就算你毀容了,爺也記得你好看的樣子。”他歎氣,真不懂她在擔心什麼。
“況且……”他掏出細長刻刀,比了比她的五官,眯著眸子道,“你這模樣,已經很好看了。”
畢竟,他對自己手藝還是相當滿意的。
五官與凝神氣韻合為一體,多一份則妖,少一份,則癡。
不偏不倚的靈動與純粹。幹淨的刻工,最適合這樣的她。
“爺……”
白小籮本是還有些隱忍的情緒,一瞬間如山洪般塌泄而出,一把衝撞在他硬朗的懷中,死死的,不肯撒手的抱住他的腰身,帶著幾分哽咽。
“爺……爺……”
她就這麼依偎在他懷中,抽著身子,像一隻受驚了的小鹿,俯臥在草原之中,安靜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