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她身上帶著蒙塵的衣裳,在漫天寒氣之中,牽著她衣袖,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出落霞峰。
萬物荏苒,天寒淩冽。
好似這一旁的爭鬥,一旁的局勢,劍拔弩張,都與他無幹。
“……”白小籮抬起頭,看著君卿容顏,他眸光淡漠,仿佛還有絲百無聊賴,似在歎他怎麼會來這裏參加這麼無聊的事。
他身上的寒氣很冷,仿佛是萬年冰川。
盡管他與她總是有這麼一段距離。
可他啊……
作為師尊,是護著她的。
“仙尊,謝謝。”她看著她,真誠的說。
“……嗯。”
他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可她總覺得,好像他好像情緒並不差。
……
真是個,奇怪的人啊。
……
……
仙尊維護著白小籮,而掌門維護著仙尊。
秦氏一族並未撈得半分好處便被下逐客令。
後續的事情白小籮並不太清楚了,隻記得仙尊捏著她衣袖緊緊的,就像帶著一隻小寵物,舍不得放開。
——他的徒兒實在太脆弱了,得勞他做師尊的多擔待些。
白小籮還是有些好奇一點,她的眼睛本該是瞎掉,突然就好了,仙尊為何沒懷疑這點麼?
仔細想下,若是老師給她布置的暑假作業睡了一覺,第二天便完成了……她應該也,不會多疑的吧?
白小籮想要去瞧一瞧收徒儀式是怎樣的,而君卿板著一張臉,直言:“本尊即已收你為徒,那些虛禮自是可免。”
她暗暗腹誹,其實她就是想看一看,畢竟這輩子還沒經曆過這樣的事,總覺得很是好奇。可看著君卿這冰冷的容顏,她還是把自己想法強壓下去了。
似是看著白小籮有些遺憾的麵容,君卿歎了歎。
……真不明白,這種一個咒術便能搞定卻偏要跪台階祭天的麻煩事情,她怎這麼熱衷。
然他想了想,這徒兒本身不怎麼聰明,便也就原諒了她的腦缺。
他拉過她衣袖,帶她往傳送陣方向走去。
“啊嘞,仙尊您這是要……”
傳送陣已開啟,一陣藍光將她周身包裹,還未來得及詢問完,他們二人已經站在了某一處山崖,而在山崖前沿處,便是縹碧峰。
可隔得太遠,白小籮怎麼著也看不清。
君卿已對她的愚蠢習以為常,捏了一張白符,對她言,“握在手心。”
“啊?嗯。”
這白符與手相觸碰一瞬,立馬鑽入她手臂之中,白小籮將手擱在眼上,瞬間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明起來,清晰得不得了。
——哈倫望遠鏡罷?仙尊,這也能變,您是真哆啦A夢吧。
那邊奏著悠揚樂曲,一百零八排大小不一的青銅編鍾橫立在白玉台上,一層層地環繞,在編鍾之前站立著尋雪崖女弟子。
那些女弟子著淺白色流仙薄軟紗裙,裙袂隨風飄飄,仿佛白蝶振翅欲飛。
她們手中有的拿著編鍾小台,有的手持素白排簫,還有的臥在白玉階前沿,如蔥削般的指頭輕輕撩撥著箜篌,琴弦如同清溪拂過心麵,帶著幾分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