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這咳嗽聲太過劇烈,仿佛要將人的心扉都從胸腔裏擠壓出來,碾碎成血。
車夫似聽到這幾聲咳嗽,連忙勒動仙馬韁繩,扯得馬匹瞬間前仰後翻,往前刹住。
她慌亂無措,又怕藥多致命,隻好把每個小瓶子都倒了一顆,抽過掛著的水壺,學華笙落般掐著赭炎帝皇的下巴,逼迫著他在此刻張開嘴。
也不管什麼溫柔嫻淑男女授受不親避免過度親密產生黃昏戀從而扭曲CP一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把那些藥狠狠地往裏灌,再送水。
老帝皇被這麼灌著一嗆,本能的想要喝水卻被逼得大口嗆了出去。
連同胸前的衣襟都濕了一片。
嗓子沙啞,還在疼著,每咳嗽一下,心扉都跟撕裂著疼。
白小籮更是慌張,他咳多少,她給灌多少,生怕手一抖,一個不小心,麵前人便會駕鶴西去。
帝皇坐的馬車猛地刹車停下,攝政王坐的那一輛馬車自是不敢多行,也跟著刹下。
赭炎睿趕忙地撩開布簾,小太子更是慌張地直接跳下馬車,往帝皇這兒奔來,嚷嚷著:“父皇,父皇你怎麼了——”
那強烈的擔憂,讓白小籮驟然一頓,手一抖,水壺打翻在地。
“哐當!”
她左手捏著帝皇嘴巴,右手撒著藥丹往裏灌,為防止帝皇不張嘴,其他手指還夾著赭炎酉的鼻子。赭炎老帝皇整張臉都是蠟黃蠟黃的。
赭炎宸:“……”
赭炎睿:“……”
孟玄德:“……”
白小籮有些蒙然,歪著頭,“你們……看著我作甚?”
“唔、唔唔……”
她手下人發出不再是重重的咳嗽而是那掙紮般的聲音,白小籮這才反應過來,迅速鬆手,看著那被他折磨地不斷喘氣的老帝皇,她低著頭,一臉羞愧。
“那個抱歉,下手太重……”
赭炎睿淡淡的,就事論事道:“若非知曉小白姑娘與赭炎皇室並無恩怨,旁人看來,方才豈止是下手太重,若說是謀殺也不以為過。”
他話是有些過了點,但說的確實沒錯。
小太子呆怔在那,看著自家父皇麵色逐漸潤紅,喜極而泣,“父皇,你沒事太好了,父皇!”
“老大……”吱吱很是擔憂,看了眼孟玄德。
他見白小籮尷尬,又怕她被冠上弑君之罪,孟玄德連忙解圍:“小白師妹雖是莽撞了些,這心也是好的。”
赭炎老帝皇喘過氣後,看著白小籮,似經曆過大起大落,麵容和善多了,“他說的沒錯,也多虧她了。”
生死一線之隔,早一步晚一步,誰說的準呢。
“父皇……”赭炎宸還是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
老帝皇擺擺手,示意沒事,“阿宸,回去罷。父皇還得早日趕去軍營,調兵遣將達邊秋,現在耽擱不得。”
聽聞這一聲,小太子也不再多說了,跟著跳上了馬車,隻不過是白小籮坐的這一輛。
“兒臣要陪著父皇!”
赭炎酉蹙著眉梢,強壓住欣慰,驅趕道:“時辰容不得耽擱,此處豈是你撒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