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龐玉蘭對於當年老家那邊煤礦發生的事情,確實是知之甚少,顧小凡和鍾翰打聽了一番之後,並沒有打聽出太多有價值的線索,也就隻好作罷,詢問了一下袁英才,也就是他們之前要找的袁貴發生前都喜歡和那些人一起打撲克、喝酒,記下了那些人的姓名和聯係方式,然後便把龐玉蘭拜托給了方才照顧她的那個女鄰居。龐玉蘭在本地沒有親戚,她打算先在關係比較要好的鄰居家裏借住一段日子,等丈夫的案子有了點眉目再去市裏找女兒,現在女兒剛剛生了孩子沒多久,她不敢立刻把袁貴發遇害的事情告訴孩子,怕孩子太過傷心。
顧小凡陪著那個女鄰居把龐玉蘭給送回了臨時安頓的落腳住處,又好言安慰了她幾句,這才重新返回現場這邊,因為確定了死者袁英才與他們要找的袁貴發確係同一人,鍾翰早已經打電話回局裏,這會兒功夫劉法醫他們已經火速趕了過來,正在接手裏麵的具體工作,鍾翰趁著顧小凡送龐玉蘭去鄰居家的功夫,和在門口圍觀的幾個鄰居也聊了聊,向他們詢問最近幾天是否見到什麼可疑的人物,或者聽到什麼不太尋常的聲音,鄰居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了半天,卻也沒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有人說隱約聽到了什麼聲音,也有人說一切正常,沒什麼特別的,最後鍾翰也覺得沒有問下去的必要,隻能結束了這個話題。
之後鍾翰和顧小凡並沒有進去直接查看袁貴發屍體的情況,因為屋裏麵已經有很多人在那裏忙碌了,原本就不算寬敞的房間變得已經有些擁擠,他們兩個也就索性隻是在門口看了看,向提前進去幫忙的戴煦詢問了一下情況,沒有直接去打擾劉法醫。顧小凡原本擔心這樣的盛夏時節,氣溫持續走高,袁貴發的妻子不在家兩個多月,最後一次與他取得聯係也是一個多星期以前,如果袁貴發的遇害時間距離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搞不好屍體早就已經腐臭,就像尤誌業那樣。
結果情況比顧小凡擔心的似乎還要樂觀那麼一點,至少站在屋門口,她沒有聞到之前擔心的濃烈腐臭,隻有一股濃烈沒有散去的特殊刺鼻異味,這個味道顧小凡也覺得很熟悉,就是過去上小學、中學的時候,學校裏的保潔員經常用來過給衛生間甚至走廊進行消毒用的來蘇兒水的氣味。
“劉法醫方才檢查了一下,死者體表沒有發現任何足以致命的外傷,但是被繩子捆綁的地方因為曾經有過劇烈掙紮所以產生了不少體表傷,口腔裏麵有口腔黏膜化學灼傷的痕跡,口鼻附近的來蘇兒臭味很濃烈,雖然還不能百分百得出這樣的結論,不夠人家劉法醫說了,十有八九是活活被人往肚子裏灌高濃度未加稀釋的來蘇水兒,來蘇兒中毒死的,而且如果是這樣,死者的死亡過程會非常的痛苦,嘖嘖,這個凶手還真是相當沒人性啊。”戴煦把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二人。
“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呐!”顧小凡試想了一下那個過程,不禁打了個冷顫,雖然說死於非命的結局都是一樣的,但一個痛快的過程,和一段漫長的折磨,又讓原本同樣的悲劇變得性質不那麼一樣了,恐怕隻有懷著深深怨恨的人,才會用一顆已經扭曲了的心,“欣賞”被害人遭受折磨,痛苦死去的漫長過程吧。
“打電話給尤莉,讓她在家裏等著,待會兒咱們直接去她家裏找她。”鍾翰默默的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下一步的打算。
“咱們不去找剛才龐玉蘭說的那幾個經常和袁貴發一起喝酒的工友麼?”顧小凡原本以為查看完現場,他們會順便先去找那幾個酒友談一談。
鍾翰搖搖頭:“方才龐玉蘭不也說了麼,袁貴發的那幾個朋友都是差不多天天泡在酒缸裏麵的人,這樣的人,咱們現在這個時候去找他們,你覺得能是個什麼樣的效果?還不如索性明天白天再專門過來一趟,效果說不定更理想一些。”
顧小凡想想也是,雖然這裏是縣區,但是也是a市周圍距離市中心相對最近的一個縣,當初尤春霞雖然到市裏麵去花費的時間比較久一點,那是因為她家住在該縣的林業局附近,又比該縣距離市內遠了一段距離,而戴煦他們開車直接過來,中間走一段一級公路,路況好,速度快,單程熟悉路況的情況下隻需要一個小時左右,在這樣的方便條件下,語氣現在這個時間急急忙忙的去挨家找袁貴發的那些酒友、工友,還不如先找尤莉他們弄清楚袁貴發和尤誌業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弄清楚兩個死者之間的關係和交集,才更容易判斷凶手的作案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