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清的是你的本罪,也就是你剛才褻瀆神靈之罪,原罪隻能慢慢救贖,並非一朝一夕能夠洗清。”
殷其雷本想揭發黒執事裝神弄鬼,但是好歹他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於是就將心裏的話壓了下來。
但聽黒執事又說:“殷兄弟,本座雖為你洗清褻瀆神靈之罪,但你為我教中兄弟排斥,隻怕不能再留你在我寺中了!”
李麻衝了出來:“黒執事,殷兄弟現在沒有去處,你趕他離開,他能去哪兒?”
烏勒喝道:“李麻佐祭,黒執事說話,你敢不聽!”
黒執事剛才的神力,李麻也看在眼裏,也被唬得七葷八素,忙道:“不敢不敢。”
殷其雷微微一笑:“李大哥,不必為我擔心,天大地大,還怕沒有容身之處?”
李麻從袖中取出半吊銅錢:“殷兄弟,我隻有這麼多了,你且拿著。”
“李大哥,這怎麼好意思呢!”殷其雷雖然有時覺得李麻迂腐,但他古道熱腸,終不失為一個好人。
烏勒大為不滿:“李麻佐祭,你的腦袋瓜子被驢踢了吧,你還給他錢?”
“這是我的錢,又不是寺裏的錢,我愛給誰便給誰!”李麻像是與烏勒置氣似的,生生將錢塞到殷其雷手裏。
殷其雷道了聲謝,向鈴兒和墩子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鈴兒,墩子,咱們走吧!”
黒執事叫道:“且慢!鈴兒姑娘,墩子兄弟,你們現在都是本教中人,可以不必隨殷兄弟走。”
殷其雷心想,原來墩子也做了教徒,看來也是李麻的功勞。不禁會心一笑,這位李大哥,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說。
鈴兒倔強地說:“謝謝黒執事好意,但是我們決定跟隨殷大哥,殷大哥去哪兒,我和墩子就去哪兒!”
殷其雷忙道:“鈴兒,你們不必跟著我的,外麵還有很多人要殺我呢!”
“殷大哥,你說這樣的話就生分了!”鈴兒輕輕握住殷其雷的手,“隻要你不趕我走,我這輩子都跟著你。”
墩子也說:“是呀,殷大哥,我也跟姐姐一樣,跟你一輩子。”
殷其雷看著墩子一雙真摯的小眼睛,不禁毛骨悚然,操,鈴兒這般嬌滴滴的小美人,跟他一輩子還說得過去,墩子一個小老爺兒們跟他一輩子,要和他搞斷背嗎?
“殷公子,我送你!”白執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執事送了他們三人出了山門,問道:“殷公子,剛才黒執事投身油鍋,毫發無傷,你為何卻是一臉不以為然?”
殷其雷笑道:“雕蟲小技,何足道哉!”
“噢,你也能夠借助神力嗎?”
“白姐姐,你難道真的相信黒執事擁有什麼神力嗎?”
“難道不是嗎?”
“他不過是把醋和油混合一起,油比醋輕,所以浮到上麵。而醋的沸點比油低,你們看到的油在沸騰,其實是鍋底的醋在沸騰。那麼一大鍋的油,原本是沒那麼快沸騰的。不信,你可以把黒執事剛才表演的油拿來研究研究,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白執事陷入沉思,想了一會兒,說道:“我總覺得黒執事形跡可疑,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這般裝神弄鬼,實在與我教的教義相去甚遠。”
“油是烏勒準備的,想來烏勒與他也是一夥的。”
白執事暗暗點頭,又將手腕一對鏤花金鑲白玉鐲子褪了下來:“黒執事要趕你走,我也留不住你,心裏抱歉得很。身上沒帶銀子,這對鐲子你就留著,急需的時候也能派上用場。”
殷其雷見她出手這麼大方,想來老公是做大生意的,忍不住打趣:“白姐姐,你這是留給我做定情信物的嗎?”
白執事白他一眼:“一張嘴,就沒正經過,以後這種玩笑不許開了!讓你叫了這麼久的白姐姐,如今你要走了,我不該送你這個弟弟一點東西嗎?”
“好呀,我就認下你這個姐姐,這對鐲子我就先收下了!”
“還有,我叫葉娜。”
“噢,我叫殷其雷。”
白執事又白他一眼:“我早知道你的名字,又何須再說一遍?”
殷其雷嘿嘿一笑,與白執事道別,帶著鈴兒和墩子離開十字寺。白執事站在山門前麵,呆呆望著他們的背影在視野裏逐漸縮小。想起那個夜晚,殷其雷潛入她的別院,和她說話之間,趁機占了她的便宜。白執事莞爾一笑,又搖了搖頭,仿佛拿殷其雷沒有辦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