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派出探子搜尋,回報已經看不到半個阻卜人的身影。漢軍都指揮使耶律巴圖笑道:“想是沙漠王懼於大帥虎威,落荒而逃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本來耶律李胡還是滿肚子火,一聽耶律巴圖奉承,明知他說的不是真心話,也忍不住得意洋洋:“還算老匹夫識相,本帥五十萬大軍在此,豈是他能夠撼動的?”
“大帥說得極是。”
“咱們也在此耽誤太久,吩咐士兵造飯,即刻啟程!”
司徒災星忙道:“大帥,雖然沙漠王已經撤退,但難保他不會卷土重來。下官提議,留下一路兵馬觀察他們行跡,他們果真是回漠北,也就罷了。如若不然,這一路兵馬也可抵擋他們,免去咱們後顧之憂。”
耶律巴圖笑道:“司徒先生,你也太謹慎了。沙漠王騷擾我軍多日,無利可圖,是以夾著尾巴乖乖回老家,這有什麼奇怪?再說,咱們兵力本來就不及南京方麵,你還要留下一路兵馬,這不是在分散我軍兵力嗎?”
耶律李胡雖知司徒災星頗有韜略,但他素不信任漢人,對他的意見也不采納,說道:“巴圖說得不錯,兵力不可分散。沙漠王若敢再來,咱們迎頭痛擊便是,不必留下兵馬,多此一舉。”
於是大軍重新開始前行。因為殷其雷屬於步兵,沒有坐騎,隻有跟在大軍後麵奔跑。他是體校出身,跑個十幾二十裏,也沒什麼問題。隻是苦了阿伊古麗,從小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樣的苦?
殷其雷拉著她的手奔跑,問道:“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阿伊古麗笑著搖了搖頭:“殷大哥,我不累。”
卻聽耶律巴圖騎著高頭大馬經過,拿起蛇皮軟鞭重重抽在一個跑得慢吞吞的士兵身上:“給我跑起來,天黑之前一定給我到達驢狗縣!”
殷其雷十分無語,竟然有個地方叫做驢狗縣,在他的家鄉話裏,驢狗就是奴隸,做驢狗就是做牛做馬。
一個士兵牽了兩匹駿馬跑了過來,說道:“殷大哥,這是都監大人給你們的坐騎。”
阿伊古麗大喜:“殷大哥,我們有馬騎了!”
殷其雷訕訕地說:“我不會騎馬。”
“你不會騎馬?”
“很奇怪嗎?”
“嗯。”阿伊古麗誠實地點了點頭,“草原上的男人,沒有不會騎馬的。”
“我又不是草原上的男人。”
“噢,殷大哥,你是哪裏人呀!”
“福建,那裏多山,騎馬不方便,我們出門都坐車。”這話十分古怪,多山地帶,如果沒路,騎馬不便,坐車更不容易了。
“車不是馬來拉的嗎?騎馬不方便,怎麼可以坐車?”
“我們的車不用馬來拉,是靠汽油發動的。”
阿伊古麗更加無法理解:“汽油是來做菜的油嗎?”
“不是,不能吃的。”
阿伊古麗思考一會兒,發覺根本思考不通,殷大哥說話總是莫名其妙,她也不去糾結。現在有了坐騎,她又開心起來:“殷大哥,沒關係,你不會騎馬,我會騎馬。”
“你會騎馬?”殷其雷倒是有些詫異。
“我生在草原,怎麼不會騎馬?我告訴你噢,我的騎術都是蕭哥哥教的呢!”
“又是蕭哥哥,好花頭嗎?”殷其雷憤憤嘀咕一句。
“殷大哥,你又吃飛醋了嗎?”
“怎樣,你有意見?”
“沒有,我喜歡你吃飛醋。”阿伊古麗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你喜歡的東西真是特別。”
阿伊古麗瀟灑地翻上馬去,將手伸給殷其雷:“上來,我帶你騎馬。”
殷其雷坐到阿伊古麗的身後,將多餘的一匹馬送給董渾。
董渾大喜:“殷大哥,你真是仗義!”他隻道殷其雷與阿伊古麗共乘一騎,剩下一匹馬給他,哪知殷其雷根本不會騎馬,這匹馬留著也沒用處,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殷其雷摟住阿伊古麗纖腰,隨她策馬揚鞭,隻覺涼風掠過耳畔,心裏說不出的暢快。他也曾與蕭英姿這般共乘一騎,縱情馳騁,但是兩者的感覺完全不同。蕭英姿給人的感覺是粗獷奔放,而阿伊古麗雖也是草原姑娘,但更多的卻是似水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