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壯士一去兮(2 / 2)

烈裘風遠遠甩來一句話:“徒兒珍重,為師此去,是要再尋折禦飛挑戰,生死不知,勿以為念!”

忽地高唱起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聲音悲壯,悠然遠逝。

査墉站在將台聽得分明,此人竟要去尋妙僧《兵器譜》排行總榜第一的折禦飛挑戰?!折禦飛何許人也?就是能與當年十三太保李存孝比肩的人物。此人恁般大膽,敢去尋他挑戰,想來也是一位高人。

謝王孫卻是暗暗歎息,他這位烈大哥還是這麼死心眼,一心想要奪回妙僧《兵器譜》的排名。可憐他修煉一生,竟還是未能堪破人間虛名。

……

於是,蒜頭順理成章地成為聿皇軍的統領。

査墉大擺宴席,慶賀蒜頭,請了劉虹,以及各個部落的將領,金不換和海霸天雖為聿皇軍的千夫長,但因被蒜頭打傷,並不在此列。

酒過三巡,査墉問道:“蒜頭,適間校場出現的那位高人是你師父?”

“是呀,師父對我可好了呢!”

“敢問令師尊姓大名?”

“師父的名諱叫烈裘風。”

査墉一驚:“‘天山雙戟’烈裘風?”

“査將軍,你認識我師父嗎?”

“慕名久矣,隻是緣慳一麵。”

“師父要去奪什麼《兵器譜》的排名,我聽謝大叔說,那位折禦飛十分了得,我怕師父會有危險。”蒜頭心有戚戚。

沙漠王沉聲問道:“《兵器譜》又是什麼東西?”

劉虹解釋:“杭州的慕容寺出了一位妙僧,品評天下諸般兵器,分門別類地列出一個排行榜,引得天下武林塵煙四起。”

“賢侄女,你可見過《兵器譜》嗎?”

“見倒不曾見過,隻是當初遊曆江南,聽人說過一些。”

“噢,你且說說,我在《兵器譜》排行第幾?”

劉虹一怔,心下不免暗歎,習武之人,多爭閑氣。說道:“《兵器譜》分為子母榜,母榜即為總榜,總榜之上,並無叔父之名。子榜共分一十八份,叔父在‘名槊榜’排名第三。”

“笑話!天下使槊之人還有勝過我的嗎?”沙漠王憤憤不平,“妙僧這小禿驢胡編亂造,妖言惑眾!”

劉虹忙道:“叔父說得極是,試想那妙僧又不是神仙,《兵器譜》的人物他也未必一一見過,就像叔父,他就不曾見過,更不曾見你施展狼牙槊,如何能夠排名分高低?隻不過是小和尚不務正事,胡鬧罷了!”

沙漠王灌了樽酒,怒氣漸消:“你且說說,‘名槊榜’排在我前頭的兩位是誰?”

“時隔多年,我也隻聽旁人提過一嘴,如今問起,我倒也想不起來了!”她怕沙漠王與人爭氣,故此推脫不說。

査墉明白劉虹的意思,話題轉向蒜頭:“蒜頭,你家住何處呀?”

“上京瓦裏。”

“噢,家中尚有何人?”

“我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隻剩我娘一個人了。”蒜頭幽幽地說。

査墉望了旁邊的玉樓春一眼,欲言又止。

玉樓春早已洞悉丈夫心思,笑道:“蒜頭,你想不想要一個爹爹?”

“想呀!”蒜頭一陣驚喜,繼而一陣失落,“但是我娘不再嫁人了,說是要給我爹守節,夫人,什麼叫做守節?”契丹境內,貞操觀念淡薄,蒜頭從小長在契丹,加上年紀又小,根本不知什麼是為貞操,什麼是為守節。

玉樓春微微一笑:“這是禍害女人的東西,你大可不必去理會。”

蒜頭大吃一驚:“我娘被人禍害了嗎?”

眾人大笑。

蒜頭怒道:“笑什麼?!”在座都是身經百戰的將領,他竟絲毫不放在眼裏。

査墉喝道:“不得無禮!”

蒜頭知道査墉是古北口的最高將領,這裏他是老大,是以對他倒有幾分敬畏,訕訕不語。

玉樓春嗔怪地瞪了査墉一眼:“沒得嚇壞孩子!”又起身盈盈走向蒜頭,拉過他已經十分健壯的小胳膊,指著査墉,“査將軍做你爹爹,你願不願意?”

蒜頭轉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珠:“査將軍要娶我娘嗎?”

玉樓春最怕査墉再有別的女人,是以這麼多年自己無出,也沒和他提納妾的事情,怎麼肯讓査墉娶了他娘,分了自己的寵愛。笑道:“是叫你認義父,不是叫你認後爹!”

蒜頭這回總算開竅,急忙跪地,磕頭猶如搗蒜:“孩兒給義父磕頭了!”

査墉大喜,起身將他扶起,眾將齊聲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