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顏斡應聲仆倒,雙腳被製,無法站起,隻以雙腳來剪。殷其雷將頭避過,忽地向前一撲,將兀顏斡死死按住,問道:“服是不服?”
兀顏斡雙臂一震,竟然震開殷其雷,猱身又上。殷其雷使出翻山式的一種變化,見他神拳打來,抓住他的手臂,過肩翻了過去。接著一腳橫掃,正中兀顏斡的膝蓋彎,兀顏斡撲通一聲單膝跪地。
殷其雷修煉潑魔八式日久,潑魔八式的招式已經完全掌握,隻是潑、魔二字無法領會,暫時達不到翠微禪師那種潑潑灑灑,如癲如狂的狀態。但就算隻是一些招式,卻也變化多端,加上此刻他的內功修為,放眼古北口軍中,能與他對抗者,已無幾人。
一見兀顏斡跪地,董渾首先笑了起來:“哈哈,快看,大舅子給妹婿跪地了!”
兀顏朵兒瞪了董渾一眼,又埋怨地望了殷其雷一眼,過去扶起兀顏斡:“哥哥,可以了嗎?”
兀顏斡哈哈大笑:“我本擔心我的妹婿是個草包,未免墮了我兀顏部的威名,今日一見殷兄弟如此英雄,我這做哥哥的也就放心了!”
右手搭胸,向殷其雷略一彎腰:“殷兄弟,多有得罪!”
殷其雷抱拳答禮:“兀顏兄弟,你言重了!”
“喝了這碗酒,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兀顏斡從拚起的長桌上麵端起兩碗酒,一碗遞給殷其雷。
殷其雷欣然接過,與兀顏斡碰了下碗,一飲而盡。
……
當晚,賽裏部風風火火地舉行一場婚禮盛會,幾個士兵扮成巫師圍著篝火跳珊蠻舞,因為沒有巫師的服飾和道具,所以扮相不倫不類。殷其雷在兀顏朵兒的帶領下,給賽裏部比較有身份的將士敬酒,聿皇軍的一幫兄弟喧嘩不已。
“這位是賽裏大哥!”兀顏朵兒指著賽裏古乃介紹。
賽裏古乃暗暗感傷,他的弟弟賽裏蘭道一心喜歡兀顏朵兒,但是賽裏蘭道屍骨未寒,兀顏朵兒轉眼就嫁給了漢人。他本有些責怪兀顏朵兒的意思,但是兩家的交情,尚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撕破臉皮,隻得笑道:“朵兒妹子,恭喜呀!”
兀顏朵兒帶著殷其雷端起酒碗:“賽裏大哥,今日我和殷其雷正式成為夫妻,請你做個見證!”
“好!好!好!”賽裏古乃端起酒碗,“見你今日大喜,蘭道也會替你感到開心吧!”
兀顏朵兒芳心驀地往下一沉,碗裏的酒灑出一些,想起賽裏蘭道的死,忍不住掉下淚來。
賽裏古乃見她如此,對賽裏蘭道倒也不是無情無義,心裏也有一些安慰,笑道:“好妹子,今天可不許你哭。”
這時,劉虹代替査墉前來祝賀,送上一份厚禮。本來,軍營之中,又此交戰之際,未有特殊情況,是不能行嫁娶之事的。但是賽裏部不可以漢製等同視之,草原部落多無軍規一說,戰時即兵,不戰即民。婚禮不在聿皇軍舉行,査墉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省得和賽裏部鬧得不愉快。
蒜頭等人圍著一隻烤羊,一邊喝酒,一邊說話,蒜頭嘀咕一句:“殷大哥怎麼還不過來給咱們敬酒?”
癩痢阿三笑道:“自然是先敬娘家人,再敬我們了!”
“娘家人有什麼稀罕,我們是他兄弟。”
“是兄弟也不能陪他入洞房,自然是娘家人比較重要。”
說到洞房,董渾來了興趣,笑道:“兄弟們,你們想好待會兒怎麼鬧洞房沒有?”
謝王孫將煙杆在鞋底敲了幾下,將煙灰敲了出來,說道:“女真人的習俗與咱們不同,你們不要亂來,到時弄得兩家難堪。”
“謝大哥,你放心,我們有分寸的。”
“最好這樣。”
癩痢阿三猥瑣地說:“不如趁著殷大哥和嫂子還沒入洞房,咱們先到洞房藏好,嘿嘿,到時一幅鮮活的春宮圖擺在咱們麵前,這滋味……嘿嘿……”
範鴻潑他一盆冷水:“別人吃肉,你在看著,還說什麼滋味,你知道嫂子什麼滋味嗎?”
董渾裝模作樣地嗬斥:“你說話能不能純潔一點?”忽地很不純潔地笑了起來,“不過嫂子的模樣倒真俊俏,我要有了這麼一個媳婦,少不得要為她精盡人亡。”
範鴻表示無語。
蒜頭孩子心性,早已按捺不住,說道:“走呀,咱們快到洞房藏起來!”
董渾想了一下,說道:“咱們不能都走了,萬一殷大哥和嫂子過來敬酒,看不到人,難免起疑心。”
癩痢阿三忙道:“不錯不錯,這個問題考慮周到。”
“廢話!我是誰?我考慮問題自然周到。”
“咱們就挑一個人去。”
“挑誰去呢?”董渾托著下巴,目光掃過眾人,“咱們尊老愛幼,謝大哥就是了!”他心裏打著小九九,謝大哥素有威望,要是殷大哥到時問罪,看在謝大哥的麵上,也不好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