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人的聲音很鋒利,像把刀子。
“我不需要同情,更不喜歡被人利用。”
“利用?你確定你自己有利用的價值?”
“偽善!這是你們這一類人的習慣。”
年輕女人的臉色變了,精於察言觀色的她明白了,她意識到,自己遇到的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的話直指要害。
忽然讓她想起第一次消滅情敵時,那個女人聲嘶力竭地咒罵聲,‘朱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怎麼當初就沒有看穿你,你勾引了我的男朋友,讓我成了第三者,真是好算計,你會下地獄的!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從那以後她學會了狠心,對自己狠心,對親人狠心,對待‘敵人’更是不擇手段,唯獨在這個女兒麵前,她總是不自覺的帶上慈善的麵具,為了女兒,她甚至違心的給自己最厭惡的乞丐施舍,給毫無關聯的陌生人捐款!
而牛威的這句話恰好碰到了她的逆鱗,盡管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在偽裝自己,但她終究不願意被人當麵揭穿。
“太輕了!”
保鏢壯漢一愣,不明所以。
“太輕了!你沒聽到麼?!”
壯漢總算明白了,夫人的怒火讓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該怎麼做了,也不嫌這乞丐身子髒了,掄起拳頭便上,手腳並用,狂風暴雨般在牛威身上招呼,但終究沒有失去理智,能避開要害盡量避開。
他人雖然不聰明,但一些常識還是知道的,人命大於天,死了人,償命的一定是自己,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保鏢。盡管如此,牛威身上依舊被招呼的很幹脆,肋骨最少斷了一根,鼻梁肯定倒閉了,其他的倒是一些輕傷。
“回來吧。”
也許是氣消了,女人的口氣緩和了不少。
“咳咳……咳,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吧。”
牛威斷斷續的的把這句話說出來,此時的他看起來很狼狽,本就很不堪外貌愈發不堪。
“不想死就閉嘴,你應該知道我們這類人的習慣。”這句話是年輕女人走近牛威時小聲說的,小女孩則被交給另外一個保鏢的手裏。
“咳,我……當然……知道,你們……都很毒……”
“別裝了,你傷的沒那麼重,你到底是誰,或者說,你曾經是誰?”
女人離得更近了,近到牛威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深吸了一口氣,牛威露出了暗黃色的牙齒,似乎在笑,卻比哭更加的猙獰。
“香水不錯,很適合你。”
“看來你是不想說了,那麼再見。”說完轉身欲走,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從包裏掏出了一張燙金的名片送到了牛威的手裏。
“這是我的名片,需要的時候可以來找我,也許,我們可以合作,明天我會再來的。”
“不需要,我隻是一個將死之人。”
頓了頓,撥了撥淩亂的頭發,看了看手中的名片,牛威接著說:“女人,收起你的同情心,更別妄想鬥得過他,你會死的很慘。”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朋友。”
“滾,你這個白癡,是誰給了你傲慢,別在我麵前提‘朋友’這兩個字。”
此時牛威居然奮力的揮舞著臂膀,將手中的名片拋了出去,聲音更是像雷鳴般震耳。
女人有點悶,有些惱火,更多的則是憤怒,沒人敢如此不留情麵的斥責自己,哪怕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行。依舊留有理智的她並沒有破口大罵,隻是憤懣的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朋友?
多麼刺耳的稱謂!
周良,你贏了麼?
第二天,在陽光照耀的夏赫城的一角,睡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具躺著的屍體,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忙碌的白大褂,當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不同的是,那個角落原本躺著的是人,現在是一行鮮血寫出的小字。
‘周良,我先走了!我在下麵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