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山城鬼市入口驚現一顆美人頭之後,警察廳接手查辦此案的馬探長就放出了消息,這山城警察廳、治安大隊,包括這山城十七門裏大大小小的社團、堂口的袍哥兒也都得了消息,捎帶腳兒的也幫著打探消息。
馬探長升剛剛塞了銀子得了這探長的空缺,剛剛晉升任探長也沒多久,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時候,這人頭案是接手的第一件大案子,正想著借著這人頭案的東風來揚名立萬站住腳,所以對案子很是上心,一邊把手下警察都撒了出去查線索,另一邊帶人拜訪山城這大大小小的社團、堂口的袍哥兒,拜碼頭尋求幫助。
拜碼頭當然不是指的真正去拜水旱碼頭。
山城、蓉城地區的袍哥兒組織,其組織形式與全省其他縣市相類似,是橫行組織,即所謂“兄弟道”,以孔老夫子的五倫,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八德,孝、弟、忠、信、禮、義、廉、恥為信條。
最初聯絡的據點叫“山頭”、“香堂”,隨著參加的會眾日益增多,才由山頭、香堂改為“碼頭”又叫“公口”、“社”。如今山城十七門裏頭的碼頭多是以茶館為開辦地點。
山城人愛泡茶館,茶館裏人多嘴雜,也可以說是消息最靈通的就是茶館。
碼頭要分五個堂口:“仁、義、禮、智、信”又稱“威、德、福、智、宣”。五個堂口是五類性質的人參加:仁字都是社會有麵子、有地位的人物字號,義字旗是有錢的紳士商家,禮字旗是多是小商小販。山城有幾句概括特征的口頭語:“仁字講頂子,義字講銀子,禮字講刀子”。其他地區也有類似:“仁字旗士庶紳商,義字旗賈賣客商,禮字旗耍槍”之類的口頭語。至於智、信兩堂的人,都是社會中底層的體力勞動者,如碼頭扛大包卸船的、工地的泥瓦匠等等。
馬探長新官上任,各大碼頭的舵把子也正愁找不到由頭跟馬探長搭上香火情的時候,借此機會正好是做下人情的時候,整個山城的黑白兩路就驚動起來,查這顆美人頭到底是誰的。
各個碼頭甭管是仁、義、禮還是智、信,人家都是有自己的營生,這幫警察查案打探消息終歸不是自家的事,也就是捎帶腳兒得給打聽打聽,有消息最好,沒個消息也就罷了。
人家以茶館為碼頭,以水旱碼頭為堂口,或者收拾個屋子成立個社。唯獨有這麼一夥袍哥兒以火鍋店為聚點開山立堂,立了個兩江山寨,攏共就倆人,為了這人頭案真是出錢出力,勞心勞力。這當然就是興哥兒跟寶器兩個孩子幹的事了。
嘴勤能問出個金馬駒來,還真就給興哥兒跟寶器兩個人給打聽出來了點眉目。
這日兩位小英雄得著消息就飛奔警察廳,來到了警察廳,剛好跟出門要吃午飯馬探長撞了了個滿懷。
馬探長吃痛道:“哎呦,哪個憨包撞的老子?我的肋巴骨喲,可痛慘了”
興哥兒不好意思道:“喲喲喲,馬探長,冒失了,快,寶器、興哥兒,趕緊把馬探長扶起來。”
馬探長站起身來捂著胸口肋骨打眼一瞧:“哎,你啷個不是那、那什麼……啷個想不起來了卅,你名號太長了,沒記住。”
“哦,小可我,”聽到馬探長這麼說,興哥兒趕緊抱拳行禮:“正是那拳打南山斑斕虎,腳踢北海混江龍,踏三山,遊五嶽,恨天無把,恨地無環,代管朝天門即周邊各大老火鍋店底料供應,橫跨長江嘉陵江,兩江山寨大寨主,少年小英雄李旭陽”
馬探長拍拍腦袋道:“哦,對對對,嗨,你這名頭真夠長的,啷個了嗎,大中午你不落屋(不回家)來我這做啥子?”
“我們查這那美人頭是誰的了。”興哥兒湊過頭壓低聲音在馬探長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