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提爾,不止是你。這裏沒幾個人做得到。”
不知是誰說出了話語:“各位!我覺得,我們比以前的準階劍士差了些。”
“隻有你這麼覺得!別把我們歸類進去!”米提爾連忙紅著臉叫出聲。
“嘿!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有好多前輩實力在我們之上……”說話的人看了一眼麵紅耳赤怒氣衝衝的米提爾,一麵繼續感歎:
“……實力在我之上。但為什麼晉升的是我們,而不是他們?我們還要和這些前輩一同開赴前線。”
回答的話語仿佛沒有經過大腦的神經索,便從米提爾的口中闖了禍。
“因為除了準階劍士,必須滿十七歲才能前往戰場!讓我們晉升就可以湊足人數去送死……”
伊汶連忙捂住了米提爾的嘴。
“隻是因為我們被寄予厚望!沒有其他!”
周圍人一陣哄笑。
閑聊之際,一個身背巨大背囊的信使闖進了訓練場。
“你們都是剛剛獲得晉升的準階劍士吧?有你們的信!來自東邊的前線——獅心要塞!”
“獅心要塞?”伊汶準備上前問詢。
但信使沒有解釋,丟下一遝信件,轉身離開。
其他人還是一頭霧水,伊汶把信分給了眾人。
一封牛皮紙的信封塞到了米提爾的手中。
沒有收件人的名字,也沒有發出的地址。寄件人的欄位上寫著“驟臨”,不像是個人的名字。
米提爾正遲疑著是否要打開信封。
一些童話中,開啟信封、魔盒還有匣子之類的物件,總會有事要發生。往往是收到詛咒,開啟解開咒語的厄運之旅,總之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伊汶靠了過來,瞄了眼米提爾手中的信封:“嗯嗯,‘驟臨’這個行動代號不錯。‘預言術’中的詞彙,命運的突然降臨。”
“行動代號?”
“近衛軍,還有精英班常用來代替名字的稱謂。姓名會暴露身份。雖說我們的敵人是‘傀儡軍團’,身份暴露毫也沒什麼意義。”
“哇!”一聲歡呼從身後其他人那爆發出來。
一個家夥揮舞著手中的信,一邊興奮地開口:
“伊汶!被你說中了!我們真的被寄予厚望!”
因為亢奮,那邊訓練的木樁被揮砍得不停作響。
伊汶朝那個家夥笑了笑,繼續向米提爾解釋:“這些信是由軍隊中那些前輩寫來的。”
“怎麼寄過來的?如何保證一定會到我手中?”
“就像撲克牌一樣!洗牌的人不知道會堆疊,賭徒從不知道會抽到什麼牌!”那個被‘寄予厚望’的人說如是,說著還跳到了桌上手舞足蹈。。
“嘛!大概是這樣,雖然牌是按預定順序洗好的。”
伊汶揮著手,示意那個手舞足蹈的狂徒從桌上下來。
那個家夥卻置若枉然。
“那……內容是什麼?”
“不知道?隻能由收到信的人拆開!正如同寫這封信必須親筆為之。”伊汶解釋著。
“所以說,米提爾!雖然你寫的文字幼稚無比,但我也絕不會幫你!”
手舞足蹈的家夥,已經從桌子躍到訓練用的木樁上。站在上麵大呼小叫!
出於劍士的衝動,伊汶轉身、拔劍、揮掃!
闊劍化成一瞬掠影,掃過‘狂徒’立足的木樁。
木樁斷為兩截,‘狂徒’腳下一空,摔在了地上!
伊汶輕盈地收劍,向躺在地上的家夥伸出了手。
周圍又是一陣哄笑與高聲的喧嘩。
米提爾沒有加入,看了一眼伊汶切斷的木樁,又看了一眼自己劈砍的結果,失望地歎了口氣。
退朝一邊,拆開了信封。
劍術大師:
看到這封信,說明你和我一樣晉升了準階劍士。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毫無疑問,你很快就會到軍隊中服役,就像幾個月前的我一樣。
榮光就在你的利刃鋒芒裏!
我相信你會想我一樣緊握手中的劍,守衛這片土地上的萬物!
我相信……
……
準階劍士:驟臨
米提爾沒有讀完,便將整潔的信紙沿著折痕折疊,收進信封,放到了外套右邊的口袋裏。
“米提爾,我已經開始思考給後輩們信件的內容了。”之前被伊汶摔在地上的家夥纏了過來。、
“我不禁開始頭疼了!”
米提爾感歎著,腦中不禁浮現隻寫了兩行字跡的信紙,堆滿紙球的垃圾桶,還有握著筆抓狂的自己。
煩惱之際,手無意間伸到了左邊外套的口袋中,那裏還躺著另一封信。
“各位,錢行的晚宴馬上就要開始!我們別晾在這了!走吧!”一個人提議
“呐,伊汶!回信是禮節,對嗎?”
伊汶從興奮的人群中回過頭來,攤開手聳了聳肩。仿佛在說:‘誰知道!’
離別除了伴隨著粉紅色的感傷,也往往伴隨著其他的什麼——那就是豐盛的晚餐。
每當一批劍士離開斬影劍士團的學院,出發前往前線。學院都會例行公事般舉辦一次晚宴來錢行。
這一次,宴會的場所安排在了議會廳外的廣場。
開闊的廣場,大片的草地。
點燃的篝火是今晚舞會前的開胃菜,外圍的幾十條長餐桌反而成了小憩與餘興的場所。
天色漸晚,光線暗了下來。
篝火搖曳著溫暖火光,將廣場上的一切都變得光影分明。隻是視野的寬度變得狹窄了,能看到的隻剩下眼前的咫尺之物。
篝火的周圍,起舞的男女從兩三對變成了十幾對。其他即將出征的戰士,坐在了長桌旁各自的位置上。
長桌之上擺放著的食物,色澤在夜色中變得黯淡了許多。除了常見的麵包與蔬果,還有肉類與甜點,喝的東西是淡啤酒與果汁。種類繁多,但絕對算不上豐盛。
戰爭已經持續了許多個秋末收獲的輪回。
各種物資都已經變得非常緊張,就算是錢行晚宴也經不起絲毫的浪費。
晚宴的角落,某個長桌,剛剛晉升準階劍士的小劍士們聚在了一起。
“每個人可以分到一磅鹹牛肉燉土豆,一條沙丁魚,還有六個鵪鶉蛋!歡呼吧!是新鮮的!!不是罐頭!!!”伊汶在分配著桌上的食物。
興奮之餘,還帶著一點點失望。
其中一個的家夥。
雙手握著的刀叉,左叉右刀,雖然反了方向;
垂到了胸前的餐巾,雖然是直接栓死在脖子上的;
緊盯著餐盤的雙眼冒著綠光,卻滿臉失落:
“我聽說,以前的晚宴有烤肉,有一整隻的火雞,甚至還有鱷魚肉!為什麼輪到我們時就隻有這些?”
“平時我們的餐譜中也沒有鱷魚與火**,也許是我們無法消化!”伊汶安慰著同伴。
“可是現在也沒有!我本以為這時我劍士生涯中最期待的一天!我本以為會終身難忘!我本以為……可是現在什麼也沒有!麵包隻是謊言!”
那個家夥已經在低著頭失落地抱怨。
伊汶將一條燉沙丁魚舀入盤中,放到了那家夥的麵前。
但那家夥隻低著頭盯著散發著香味的魚,幻想著更加美味的美味。一語不發,毫無幹勁!
伊汶搖了搖頭,思索中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拉開餐盤:“我很擔心,如果你繼續執著於火雞與鱷魚。那麼沙丁魚可能被米提爾搶走!他最愛的食物……”
“為什麼又扯到我!”長桌的另一頭,米提爾無辜地揮了揮手刀叉,準備開動。
“因為你真在某次前輩們的錢行晚會上這麼幹過!”
“哈哈!哈哈哈!”其他人哄堂大笑。
“米提爾,你別過來……我已經在祈禱了!阿門!”緊盯著沙丁魚的家夥。連忙把餐盤從伊汶手中奪回,拉到麵前。像吃麵包片一樣,將帶刺的魚肉狼吞虎咽——咳咳……咳咳咳!魚鯁在喉。
“哈哈哈哈……哈哈哈!”又一次哄堂大笑。
伊汶把手指移到嘴邊,悄悄舔掉灑到指尖上的湯汁。咂了咂嘴:“一定程度上這也是終身難忘。那麼,有誰真的吃過火雞?或者那種很像蜥蜴的爬行動物?”
“米提爾?上次怎麼說來著?”
又一次被提到了名字,其他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或許是米提爾參與了好幾場這樣的餞行晚宴;
也許是一時衝動,米提爾竟然將左手手臂舉起,伸直著指向了夜空。
米提爾晃動著眼珠,看到了同桌其他人的視線。那是滿是驚疑與羨慕的目光。
‘嗯!……我曾經吃過幾次,鱷魚肉很嫩!’
‘混蛋!’
周圍所有人咒罵中一哄而上,一瞬間就讓自己裝滿食物的餐盤被洗劫一空,變得比洗過還要幹淨!
預想到說出這種話後的結局,米提爾不禁一陣寒顫。
右手邊的一個家夥甚至已經準備動手!
“我隻有一個疑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米提爾用湯勺吃掉了一口燉牛肉;然後端起杯子泯了一口果汁。
“為什麼其他的桌子上有麥稈淡啤酒,而我們這隻有女孩子喝的果汁!”
“你這酒鬼!”
“混蛋!”
對米提爾餐盤‘虎視眈眈’的家夥們紛紛失望地轉過頭去。成功保衛了餐盤的米提爾鬆了口氣。
隻有不明真相的伊汶走過來拍了拍米提爾的肩膀:“法律規定,飲酒的條件是成年,也就是十七歲!米提爾你的年齡是……”
“十四歲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