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經理笑著過去，到跟程斌進來的女人旁邊站著說：“王芳，你帶陳耿洗碗，你教他洗，他從沒洗過火鍋店的碗。“
陳耿心裏納悶，陳經理怎麼知道自己從沒洗過火鍋店的碗？還是看了簡曆猜的？王芳答應著，要陳耿拿火鍋盆子去裏麵廚房端熱水出來洗碗。
陳經理說：“陳耿才畢業，第一次出來打工。”
王芳說：“我知道，他以前跟程斌是同事。”
陳耿愣住了，王芳怎麼知道自己和程斌是同事？她跟他是什麼關係？跟他一起來上班，關係很好。
陳經理詫異地問：“他們以前在一起上班？”
王芳說：“嗯。以前程斌是榕城第一粵店的管理人員，陳耿不會技術，隻有打雜。”
陳耿覺得王芳非常熟悉自己，好像以前也是粵店的職工，怎麼沒有印象？洗碗槽裏麵堆著一些碗，碗上殘留著凝固的紅色牛油，還有幾個辣椒。地上放著幾個火鍋盆子。
王芳指著裏麵房間笑著說：“陳耿，就是那裏麵，是小廚房，裏麵有熱水，拿個火鍋盆子去裏麵端水。“
洗碗槽對麵靠牆有呈直角的白色台子，台子的一邊放著幹淨的火鍋盆，一邊放著火鍋配料。陳經理站在配料的一邊拿著刀切生薑。往裏走還有一個房間，裏麵的光線強烈，有人在裏麵做事。
陳耿按照王芳說的拿了火鍋盆子，廖雲光拿毛巾把洗碗槽的台子抹幹淨，嘴沒閑著：“陳阿姨，蘇總要來吃早飯？“
陳經理很溫和地看著廖雲光說：“他們要來吃早飯，這個時候買菜去了。廖雲光，你跑一趟幫我買包雞精，雞精沒有了。“
廖雲光說：“給蘇總打個電話，喊他們帶包回來。“
陳經理說：“他們買回來到什麼時候了？現在要用。“
陳經理掏錢給廖雲光，他拿著錢走了，一臉的春風得意，這個時候他是紅人，陳耿拿著盆子走進裏麵廚房，一邊聽廖雲光和陳經理說話，看著他的臉色，有種小人得誌的感覺，同事說他喜歡欺負新來的，就因為他跟陳經理有這麼好的關係？
裏麵廚房有個矮壯漢子，陳耿昨天來應聘看到過他，正拿著把又大又長的火鉗夾起爐子裏麵燃盡已經變成碳渣的蜂窩煤出來，放進放進編織袋。記得有關部門已明文規定城市禁止燒蜂窩煤，赫赫有名的雁歸來卻依然故我，看來很多人喜歡鑽政策的空子。
矮壯漢子已經聽見王芳要陳耿去端熱水，看他進去，扭頭笑著看他：“你是才來的？“
矮壯漢子笑容熱情，聲音嘶啞，皮膚好像經曆過很多滄桑一樣厚實，顯然年紀比較大。陳耿很容易明白他的話，笑著說：“我是才來的。”
矮壯漢子快活地笑著說：“我叫駱超。你是哪裏人？“
陳耿笑著自我介紹，駱超快活地笑著說：“我是了山的。“
陳耿覺得駱超的口音不好聽，而且難懂：“你們了山出名人。“
駱超說：“不認識。“
駱超是粗人，陳耿說：“師傅，我來端熱水。“
有兩個很大的蜂窩煤灶，一口灶上放著巨大的不鏽鋼桶，能看到裏麵的骨頭湯和湯裏的骨頭，骨頭湯不怎麼濃了，可能是昨天用過的。靠牆的灶上放著口大鍋，鍋裏裝了大半鍋熱水，水麵蒸汽好像煙霧繚繞。
駱超說：“等一下。“
駱超抓住編織袋上麵往灶前拖，讓編織袋靠著蜂窩煤灶：“你去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