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之地理北高南低,北方寒冷幹燥,遊牧民族僅靠放牧狩獵為生,經濟單一;南方溫和濕潤,土地平坦肥沃,資源豐富,耕牧漁獵,經商務工,抵禦災害的能力遠較北方強。北方遊牧民族一遇雪災旱情,為了生存,像永不安靜的海潮,一波一波地侵襲華夏中原。”
“如勤勞耕作的農夫與野蠻窮困的強盜為鄰,農夫辛勤耕種,強盜搶掠燒殺為生,矛盾紛爭不可調和。遊牧民族與華夏民族,正如強盜和農夫,兩大族群的爭鬥世代永不休止!”
“好!”張仲武大聲讚道,“賢齊見解鞭辟入裏,高人一等,令世人警醒。”
座上幾人聞言俱各深思。
李賢齊接下來的話更令眾人吃驚,“遼東諸胡,乃大唐腹心之患,遠勝吐蕃、回鶻。”
張仲武卻是不解,安史之亂後,吐蕃趁機攻占西域和河西走廊(甘肅、青海一帶),回鶻也趁機崛起,占據北庭都護府。大唐從此一蹶不振,勉強自保,如何扯到遼東諸胡?
“吐蕃、回鶻窮兵黷武多年,上層爭權奪利,民眾困苦不堪,必有土崩瓦解之時。遼東諸胡靠近中國,兼農耕遊牧之利,據山川渤海之險,此隋、唐兩朝數征高麗的原因,數十年乃至幾百年後,契丹、女真、室韋(蒙古)相繼崛起遼東,橫掃漠北,漢人將有滅國亡種之險!”
知道這曆史的進程,為了家國,我要警醒大唐的有識之士,遼東諸胡才是心腹之患。
那一刻,李賢齊心中呐喊,遼金蒙古興替,漢人再無一處牧馬之地,五代兩宋,崖山之後再無中國!
吳仲舒轉身望著張仲武,正好迎向他的目光,看出張檀州眼中滿是震撼之色。
李賢齊對回鶻、吐蕃的見解毫無虛誇不實之處。吳仲舒卻不相信遼東諸胡會乘勢崛起,大唐邊鎮屢敗遼東諸胡,這話有些危言聳聽,眉頭微蹙,一付懷疑的口吻悠悠歎道:“物換星移,數十年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
張仲武滿臉肅穆,正色問道:“賢齊對安撫遼東諸胡有何良策?”
李賢齊一字一頓道:“遷移、混雜、定居、同化。”
吳仲舒啞然失笑:“賢齊不知,你說的法子雖好,但是太過迂闊,不切實際,就說這定居,遊牧民族逐水草而牧,難道強令他們就地圈養牲畜?”
“吳長史,桃花塢之行,可看看李賢齊的嚐試。所謂合抱之木,生於毫末,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前路多艱,正需仁人誌士結伴而行!漢家男兒,如不能征服同化異族,必為異族所滅,大唐將士,如沒有此種信念為魂,猶如無舵之船,勢必淪為方鎮內戰的爪牙。” 李賢齊聲若金石,鏗鏘有力。
李賢齊後退一步,叉手為禮,大聲道:“故請孫長老務讓孤兒們讀史明誌,傳承漢家熱血!”
孫長老快步上前,扶著李賢齊:“無誌空活百歲,有誌不在年高,為了漢家骨血,孫長勝願率流星莊上下投在紅巾兒麾下。”
張仲武長身而起,縱聲長嘯,盡抒平生之誌,昂首東望,滿是義無反顧的豪氣。
嘯聲良久方絕,張仲武轉過身,環顧眾人神情激動,朗聲問道:“李賢齊年少大才,檀州刺史,雄武軍使張仲武願以雄武軍狼牙騎指揮使,從六品上階振威校尉延請你,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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