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恐懼,昭雪的瞧著那可以把自己的臉頰瞬間削開的指尖,驚魂失色!
倏地,陳唐萱抬手掠去,快得誰都沒看清她出了手,她已是牢牢的抓住了惠嬪的手腕。
“德嬪,放手。”
眼眸子惡狠狠的盯向德嬪,惠嬪低吼而出。
陳唐萱微眯了清眸,瞥向驚嚇過度的昭雪,回身向蘭七七吩咐:“帶昭雪下去吧。”
聽了,蘭七七看一眼惠嬪娘娘陰沉,怒不可遏的表情,迅速扶起昭雪轉身快步離了去。
“人都已經走了,還不放手!”難掩心中的怒火,惠嬪卻是冷靜了下來。
隨即鬆了手,陳唐萱對上惠嬪陡然變得冷靜清亮的眸子,驀然一笑。
“何必呢,不過就是一名婢女,你下了這手,就不好收手了。”
“哼,我惠嬪向來做事就沒想過要收手,今日你做了假好人,別以為她會念這份恩情。”
靜靜地凝著德嬪,惠嬪輕輕的揉了揉手腕,回了一抹笑容,笑的出水芙蓉。
不置可否,陳唐萱瞥一眼那泛紅的手腕,心想自己情急之下力氣使足了,隻是不想惠嬪竟然沒有因此撲上來撕破她的臉,這不像是上次衝動的把額頭撞破的惠嬪,看來隻有吃一塹才能長一智吧。
“假好人也好,真好人也好,不過就是過眼雲煙的事,本就沒打算她會記著。隻是你,這心裏記著的東西未免太多了。”
指指她的心口,陳唐萱笑談間收拾了心情,就要準備離去,驀然發現惠嬪微翹起了上唇,竟是抬步迎向了自己。
迎向德嬪,惠嬪尖酸的道:“我這個人喜歡記仇,不過我不會再打你的臉了,省得你又說我要毀你容貌。”說著話,惠嬪卻是伸了手探德嬪的腰側,用力狠狠的擰了下去。
扯唇,眼眸微閃。陳唐萱推開了惠嬪。
向後退了幾步沒站穩,惠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瞧著德嬪皺了眉,微眯著眼,惠嬪忽然一陣咯咯大笑。
“德嬪,日後小心點,我多的是折磨你的方法。”
死性不改,陳唐萱回以顏色,走過去迅速的取下惠嬪發簪上玉釵,她不禁發現惠嬪偏愛戴玉釵,而這從惠嬪發簪上即下的玉釵,陳唐萱已見過惠嬪幾次戴著。
這會取下來細看,陳唐萱訝異的驚覺好像在那兒見過。
“還給我!”
“皇上送的?”
“關你屁事!”
兩人忽然像個幾歲孩童雙雙瞪著大眼睛,撲閃撲閃,怒視對方。
沉默了會,陳唐萱忽然閃過一絲惡意,轉身朝著碧波湖畔,把手上的玉釵欲要用力扔的出去。
“住手——”
一陣清風掠來,陳唐萱驀地一怔,慢慢的,別過眼,印入眼簾是一身白錦緞,俊逸出塵,目似月牙,麵似冠玉的納蘭。
薄唇微抿,眸底流過一絲不羈,納蘭握住了德嬪的手腕,抬起另一手輕輕的取下她手中差點就要扔出去的玉釵。
“臣冒犯了。”
不語,陳唐萱也不看納蘭,望一眼麵色異常難看的惠嬪,陳唐萱想找了個台階,找不到,唯有繼續沉默不語。
“德嬪娘娘有所不知,這是先帝禦賜給葉赫納蘭氏族之物,丟了或是損壞都會影響整個氏族的名望。“
從眼底下邊,慢慢的瞟一眼納蘭,陳唐萱依舊沉默不語。
“惠嬪娘娘,請收回吧。”
駑一眼納蘭,惠嬪接過玉釵,猛得再次扔向湖畔裏,隻聽見咚的一聲,直接沉入了湖底。
“既然納蘭大人如此在乎葉赫納蘭氏的名望得失,那我就把玉釵賞賜給你,你到湖底去撿吧。”
眼眸閃爍著不屑,惠嬪猛得眉心一擰,織絹一甩,扭動腰身,緩步離了去。
兩次見惠嬪,她都對納蘭表現出了深惡痛絕的情緒,陳唐萱無從得知個中原因,所以她也不好從中胡亂猜測,定奪這之間的關係。
心中這般想來,陳唐萱也有離去之意,這次是正眼的看向了納蘭,隻是他也恰巧把視線落在了她臉上。
不期而遇的一笑,陳唐萱轉身沿著湖畔小徑往回走。走著走著,她忽然緩緩的回過頭去,從空中躍起的身影,白衣飄飄,恍若從天而降的騰雲輕柔的飄落入於湖裏。
……
注:納蘭那時的詞~~
《如夢令》
正是轆轤金井,滿砌落花紅冷。驀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難定。誰省,誰省。從此簟紋燈影。
黃葉青苔歸路,屧粉衣香何處。消息竟沉沉,今夜相思幾許。秋雨,秋雨,一半因風吹去。
纖月黃昏庭院,語密翻教醉淺。知否那人心?舊恨新歡相半。誰見?誰見?珊枕淚痕紅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