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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回了西苑,陳唐萱疲軟不支的蹲在門牆角一陣嘔吐不止,婢女見了她,急急扶著她進了廂房躺下。
“娘娘,你臉色好蒼白,奴婢這就給你去叫太醫過來。”
“先別去,我十分渴,你拿些金銀花燒壺水子端進來給我喝。”
“是的,娘娘。”
婢女急急離去。陳唐萱發冷的鑽進被窩裏,不一會兒光景,迷迷糊糊中,她已見婢女急急的端著燒好的水壺走過來,盛了滿滿一杯子,婢女一手輕輕扶起她,一手端著杯子讓她喝下。
把整壺子金銀花水都喝得一幹二淨,陳唐萱躺回床上沉沉的合了眸子,不知過了多久,出了一身汗水,她緩緩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竟是看見蹲在的床頭邊守候著她的,是還在休養身體的紫玉。
“娘娘,你怎麼忽然就病了,把奴婢嚇壞了。”
聽見婢女在院子裏不知如何是好的說德嬪娘娘從外頭回來嘔吐不止,紫玉顧不得自己有傷在身,強行從床上跳了下來,一路急跑,跑來了德嬪娘娘的西廂房。
從床上坐了起來,把紫玉拉到身旁坐著,陳唐萱看看紫玉擔心的小臉,又看看紫玉纏著繃帶的脖子,傷口總算是開始結疤了,她再起抬起手來揉了揉紫玉的小腦袋,溫婉的笑了笑:“我想我是中暑了。”
“娘娘,你現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來,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
說著,陳唐萱起身下床,紫玉忙伸手去接娘娘的手,輕扶著娘娘來到餐桌前坐下,紫玉笑盈盈打開早已準備好的膳食,輕輕把銀匙雙手遞去給德嬪娘娘。
伸出手去接銀匙,陳唐萱發現她的五指十分無力,竟是拿不穩一隻銀匙,隻聽見哐當一聲,手中的銀匙掉落了下來。
紫玉當下一臉詫異的望向德嬪娘娘,未等她開口問,德嬪娘娘卻是噗哧一笑直接說了話:“餓暈了,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鬆了口氣,紫玉俏皮的一笑,拿過另一把銀匙,端起小碗,俯身親自喂德嬪娘娘吃。
“娘娘,請張開你的小嘴吧。”
紅了臉,陳唐萱怪嗔了一眼紫玉,把小嘴湊過去,緩緩的吃掉了銀匙上的魚羹。
用過膳,陳唐萱歪躺在軟榻上又休歇了一會,紫玉收拾幹淨從外麵回到屋子裏來,陳唐萱便起了身。
“紫玉,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娘娘,已經二更了,你還要淨身沐浴嗎?”
走過去敲敲紫玉的光潔的額頭,她回一句:“走吧,這就沐浴去。”說著,邊往裏走邊解下了裙帶脫掉了外衣。
三更,陳唐萱緩緩地從浴池走了出來,換了一身便服,臉色有了一絲紅潤,眼睛也恢複了澄淨,她低頭專注的看著自己的十指,能自如的伸縮,能靈巧的活動,她不禁也鬆了口氣。
“紫玉,你去雜物間找個大麻袋給我。”
“娘娘,你這是還要外出嗎?”紫玉竟是猜到了娘娘的意途。
陳唐萱訝異的看了紫玉一眼,含笑的回了她:“噓,你先去看看大家是不是都睡了,然後拿個麻袋在門口外等我,我去帶件東西回來。”
吃驚的緊跟在德嬪娘娘的屁股後麵,紫玉一步不離,到了外門,德嬪見她沒聽話,小聲的又回了一句:“快去拿個大麻袋過來呀。”
直覺德嬪娘娘要做的事不正常,紫玉卻是妥協的點了個頭,跑了去拿大麻袋。
“娘娘,你要大麻袋做什麼??”跑去再跑回來,紫玉把卷好的大麻袋交到了德嬪娘娘的手中。
“這大麻袋可以裝下一頭豬嗎?”
“娘娘,你要裝一頭豬回來嗎?”
主仆兩人同時一臉驚愕的瞧向彼此,皆怔了下。
“紫玉,我隻是打個比喻而已。”陳唐萱咧開小嘴笑起,轉身就走,身後紫玉拉住了她的手,低聲憂鬱的說:“娘娘,你,你這麼晚出去…要做的事…是不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小臉泛白,紫玉擔心德嬪娘娘以身犯險,經過死而複生後,紫玉已是一心一意向著德嬪娘娘,心中同時刻擔心著德嬪娘娘會遭遇什麼不測。
再次訝異的看著紫玉與她交了心,陳唐萱心中一陣泛酸,忽然有些哽咽的朝紫玉點了點,輕聲的回了她:“我去去就回,你就站在這兒等我回來吧。”
“是!娘娘千萬小心。”紫玉眨了眨泛起淚水的眼眸子,定定的站在了門外目送娘娘消失在黑夜下。
夜深人靜,避暑山莊的夜色卻依舊琦旎,流光溢彩。微風徐徐,明月皎潔,靜謐的小徑上不時有值夜的侍衛走過。
一排修剪整齊的草叢中,陳唐萱從草叢中拔開間隙,露出兩隻眼睛眨了眨,心想怎麼白天不見這麼多侍衛走動,到了夜裏卻是三五成群逐隊出動,這不是給她添堵嗎。
正想著不能再蹲在這草坐中喂蚊子,陳唐萱便見老遠有抹身影搖搖晃晃推著一輛三輪板車向這方向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