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鳴以上的認識,恰恰印證了我們的一個重要想法,即考證古籍乃是另一種“考古”工作,它的意義並不亞於田野考古工作,需要我們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的不懈努力。同樣,我們對於一種考古學文化的認識,也是這樣的一個過程。
例如,現代人通過田野考古的方法確認了人類起源於非洲,而根據蘆鳴對《山海經》的係統解讀,《山海經》的神秘路線也是從非洲開始起步,其文字甚至記載著跟非洲地理密切相關的信息。蘆鳴這樣的發現應該說是極其驚人的。換句話說,如果蘆鳴先生的解讀最終被證實成立的話,那麼,他對《山海經》密碼的破譯在文字考古方麵也可稱得上石破天驚之舉了。以我之理解,蘆鳴對《山海經》古圖與文字的解碼是相當奇妙的。讓我們一起來看看他對《山海經》第一山與第一國的定位與解釋,從中領略文字考古的魅力之所在:
《山經》的第一座山是鵲山,蘆鳴在世界地圖上找到坐落於赤道線上的肯尼亞火山即是所謂的鵲山;而《南山經》的第一國是結匈國,蘆鳴在注釋中同樣把它的位置指向了肯尼亞火山範圍。我目前雖無法確定他將《山海經》《山經》的第一山與《海經》的第一國都定在同一個地點是否絕對到位,但我似乎明白他這樣定位的思想與邏輯關係。因為按照他的諧音與測字術解讀方法,對於鵲山之鵲,他將它理解成喜鵲之鵲是順理成章的事;而結匈之匈,我們也不難理解他把“匈”解讀成凶象之“凶”,如此一配即露出了喜凶之象的果,恰如陰陽同體之象。這不就是陰陽學說的頭嗎?難怪老子會有一段智慧之言: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或許,這段千古名言的深意也來自《山海經》。
若再舉一個《山海經探秘》裏的典型例子來說明的話,蘆鳴將《山海經》《南次二經》開頭的櫃山定位在埃塞俄比亞高原上的最高峰達尚峰,就是一個令考古學家也不得不側目的實證。我們知道,“櫃”實際上可以是規矩的代名詞。巧的是基督教《聖經》中也有“櫃”說,說的是“約櫃”。據傳,《聖經》中的約櫃被藏在了埃塞俄比亞,我懷疑他們談的其實就是達尚峰。因為所謂約櫃之名,要說的根本是規矩之實,它和《山海經》的櫃山所要表達的思想也是如出一轍,意思是說,人類訂立規矩的最終目的是要使人達到至善的境地。那麼,為什麼偏偏在人類起源的非洲大裂穀的頭上會有這樣一座發音和中文的“達善”一模一樣的山頭呢?
蘆鳴的發現不僅讓我們研究古代曆史的專家學者們三思,而且也必然使得田野考古學家們對文字考古的方法有了全新的認識。
(本文選自:書香兩岸2015年0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