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誰是鐵石心腸的人,麵對他為我做的這一切,我也會感動,麵對這個對我好的男人,我又怎麼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
“洛洛。”他溫暖的聲音突然傳進耳朵裏,我睜開眼,發現他竟然就在眼前。
猝不及防地看到他,我的心有些微微的慌亂,生怕被他看出來什麼,小聲地問:“你還不睡?”
他伸出長臂將我攬進懷裏,“難得大過節的,睡覺多無聊,我們來做些應該做的事情。”
看著他眼睛裏促狹的笑意,再傻我也知道他所說的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麼。
“可是,立曦,我還沒有準備好,這會不會……太突然了?”我小心翼翼地望著他,不知道怎麼今天他就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他笑道:“沒有準備好這個理由,我可不接受。如果不是突然出了外公的事情,洛洛,你現在都是我的妻子了。”
說完,他更加堅定地將我攬進懷裏,並放置到身下,低下頭來吻我。
他說得沒錯,什麼沒準備好,這根本不算理由,如果不是出了他外公的事情,我們現在早就是夫妻了,隻不過之前做好的心裏準備,都在今日被程佑南撥亂了,心虛地怕他知道我剛剛偷偷想過那個不該想的人,閉上眼睛沒有拒絕他,緊緊地抓住床單,由著他親吻我。
他的吻離開的唇,至下巴,然後至脖頸。明明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心卻在這一刻澀澀的疼。原來,最親密的事情,要跟最愛的人做,而所謂的感激,根本不能完全取代藏在心底的那份愛情。
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沒有去推他,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立曦,從初相遇,到如今,他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我的事情,而現在,與他親密的時候,我的腦海裏麵浮現的更多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臉,這樣做,對嗎?
肖洛洛,你怎麼對得起眼前的他?
我伸手,推了推他,“立曦,我有些不舒服,我們改天再繼續好不好?”
要做他的女人,可,並不是在這種狀況之下。
他望著我,眼睛裏麵有那麼一些失落,轉過身背對著我,“你還是沒有忘記他對不對?洛洛,我們都要結婚了,你給我一個期限好不好?要多久,你才能忘記他,至少讓我心底有個數。”
他聲音裏的痛楚,是往常那個自信溫暖的男人絕對不會有的。
“對不起。”我無比愧疚地從身後抱住他,“過兩天我會回去看看我媽,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就把我自己完全的給你。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多年,但是這一次,我跟你保證,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的。”
他聽了我的話,無奈地笑了下,回過頭來望著我,“洛洛,我不是逼你……我隻是,有些難過。”
我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愛上一個愛著別人的人,這種感覺就跟將感情通通投放進無底洞一樣,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收到回報。
正月初四那天,我回了家,正好嚴佳也回到了這座城市。
我們一起去逛街,火鍋店的胖老板的店還開著,雖然他當初收了程佑南的二十萬,直到現在卻也依舊隻在他的小店裏忙碌,我們去的時候,聽到他抱怨現在市場不景氣,生意不好做。
人這一世就是這樣,一筆橫財,並不能成為你人生的轉折點,若想改變這一輩子,除非你能夠改變自己。看著他因為忙碌越發佝僂的背影,我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其實,我們根本不必去記恨那些踩過你的人,他踩了你,未必就能抬高他自己,而他踩你的那兩腳,反而更能夠激勵你發憤圖強。
傍晚的時候,林喬打了電話讓嚴佳過去吃飯,林阿姨也在,我就沒去,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轉了轉。
去過很多地方,明明都已經變了模樣,卻發現,到處都有程佑南的影子。一個人順著嶄新的街道走啊走,最後,不由自主地走進那條很舊的巷子,那幢三層樓的房子,越發的舊了,我上了樓,望著這套沒有一個人影的房子,想起跟程佑南在這裏鬼混的那些日子,不自覺地閉上眼睛。不過,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吧!最後一次來看跟他有關的地方,最後一次想他。
自此之後,他的幸福與痛苦,都跟我再也沒有半點的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就算他過得不幸福,我也沒有去為他負責的權利與義務。
我們都隻是對方世界裏的過客,有什麼權利把自己的幸福全部都寄托到對方的身上去呢?
忍住心底的疼痛,傻傻地對著這套房子說了句再見。
附近那個公園已經計劃拆了,我走過去,想起自己每次難過的時候都會跑來這裏來發傻,而他每次都會來這裏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