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門裏外都是粘杆處的火神兵,可謂是三步一崗。這些火神兵精銳異常,而且打扮也保持著老滿洲的習俗,留的也不是漢化後的粗大辮子,俱是金錢鼠尾,就是乾隆通寶那中間的方空再小一倍,也是上下滑動的順溜,就是如今的所謂八旗也是不可與其比之。
不過,有姬宜臼提供的玉符,石林很順利的潛伏進了知府衙門。
正巧老熟人錢把總屁顛屁顛的從後院出來,於是他就很可恥的做了俘虜,被石林用眼睛一瞪,就嚇得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凝香姑娘的那位玉郎本事不小,竟能帶著龍家全家悄無聲息的潛逃,讓我白白擔心,隻是我感應石炎的時候,如隔著一層膜,看來這位玉郎的修為是要比我還深,居然切斷了我和石炎之間的聯係。也罷,既然如此,我也不在這洛陽城裏逗留了,免得牽出些瓜葛。隻是那白馬寺至我於死地,害的我失去了師祖的渡劫之寶和身外化身。身外化身的那一團精華是被我吸收,可我要這有何用,又不可助我化神!這是接下了生死大仇,等我修行有成之時,必將這白馬寺殺他個雞犬不留,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石林將錢把總的記憶封住便放了他離去,他隔空看向白馬寺,對白馬寺的突下毒手恨得是咬牙切齒。
看來這白馬寺是徹底的給清廷做狗了,當初他實在是高估了這些賊禿的良心。
越是修行中人,越是珍惜生命,因為知道的太多,看到的也太多。
就在石林要離去時,又是見到了一個熟人,就是那個從他劍下逃去的血滴子,當今清帝的皇長女。
這位大格格此時一身戎裝,颯爽英姿的不比在太白山中那一身黑衣時的陰鬱,顯得美豔動人,隻是麵目冷酷,雙眼如電。當初她“賞”了石林一個血滴子,雖沒有割了石林的腦袋,卻是讓石林深以此為恥,一個修行中人遭了江湖人的道,實在是丟人!
這大格格心狠手辣,不知殺害了多少反清義士,雙手上血債累累。龍家已被龍凝香的小相好接走,在這洛陽城裏石林已是了無牽掛了。上次讓這個蛇蠍妖女逃了,今日便將她在此正法!
在這洛陽城裏已是殺了許多豬狗東西,多殺一個也不為過,石林心中一動,青澤飛出,直奔這個大格格而去。
這一劍,蘊含了石林多少的恨意,青澤如飛電疾光,這大格格沒有一絲的察覺,眼看就是心願得了。
“大膽!”隻聽見一聲暴喝,一張黑色光華凝聚而成的大手突然出現,一把就握住青澤的劍鋒。
青澤的劍鋒離著大格格麵門隻有一寸之距,激蕩的劍氣如這寒冬裏的冷風一般,吹在她的臉頰,將她的臉頰劃出一道橫貫麵門的血口子,血當即就噴出。
黑手發出陣陣光華,將青澤及時製住,要徹底鎮壓,青澤顫抖的厲害,要脫困而出,發出虎嘯龍吟之聲。
大格格死裏逃生,也顧不得麵門上的猙獰傷口,悶著聲直往後院退去,若不是這黑手及時製住,便是青澤被其抓住,那激蕩的劍氣也能貫穿她的麵門,將她的腦袋一分兩半。
“好霸道的劍,被本座的玄光手拿住,竟還敢傷人!”黑手散出陣陣黑氣,在黑手旁凝聚成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踏在虛空中,辮子高高的翹起,仿佛有大風將其鼓起一般,這是個黑山宗高手的一縷元神,也難怪能及時將青澤製住。
這男子見青澤不甘被鎮壓,反抗激烈,散出陣陣憤怒的氣息,立刻光華大震,那黑手五指攥緊,竟是要將青澤折斷,隻是很快就發現是徒勞,這男子發出驚歎,“咦,這口劍蹊蹺,是太乙金!”
男子露出欣喜之色,如發現了血食的餓鬼,那翹起的辮子來回搖動,更像是條搶到了根骨頭的賴皮狗。他還在欣喜,卻是心中忽生警覺,隻見無數亮晶晶的丸子布天蓋地的飛來。這男子仗著有元神神通,雖也是感應到這些丸子的異樣,卻也是不懼。
男子一聲呼嘯,天地元氣一頓騷動,四周的氣流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無形的罩子將他護住。
頓時,猶如天雷勾動地火,雷光震動,如同夏天烏雲蓋頂時層出不窮的閃電,狠狠的震著男子的護身氣罩。而那無數的風刃也是趕來湊熱鬧,裹挾著濃厚的雷氣,胡亂的絞在一起,絞肉機似地絞動著。
這男子有氣罩護體,死撐著不怕,但這知府衙門卻不是什麼神仙住所,都是凡瓦俗木,雷光一陣,大風一絞,前衙之地頓成了瓦礫一堆,還將那些粘杆處精銳異常的火神兵驚得四處亂竄,很有些躲避不及的被雷光震動的七竅流血,或是被一些胡亂飛出的風刃一刮,斷手斷腳都是稀疏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