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的清晨,輕螢如常來到軒轅城的寢宮為他洗漱,在軒轅城洗漱後,他看著輕螢問道:“你服侍我多久了?”
輕螢一愣,但隨即恭敬的回道:“啟稟君上,奴婢已經服侍您十二年了!”
軒轅城點點頭,他起身拿起自己的承影劍,在走到門口之時,他駐足說道:“輕螢,你出宮吧!”
輕螢感到一陣晴天霹靂炸在了自己的腦海裏,她茫然的站在原地,感受著自己世界瞬間的天翻地覆,當她回過神追出去的時候,軒轅城已然消失在了門口。
她扶著門框,任憑著眼淚滑落,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不知所措。她照顧軒轅城已有多年,雖然軒轅城很少與她說話,但是她一直長伴在他左右,輕螢如軒轅城的影子。如今,影子的主人卻要影子遠離自己,身為影子的輕螢,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軒轅城雖是帝王,但從來沒有帝王的架子,他更像個苦行僧一般生活,他沒有任何妃子,就連用膳,他也隻吃兩三個素食。
軒轅城出走的數日,輕螢每天都會在他寢宮門口徘徊,她要請求君上不要讓她離開,她要一直留在軒轅城的身邊,哪怕是個影子一般的存在。今夜輕螢依然到來了,剛到寢宮門口,卻發現軒轅城的門居然是開的。軒轅城的寢宮一向隻有輕螢在負責,因此絕不會有人膽敢擅入,縱使唐王軒轅煜和北堂羽也要通報才可入內。
“君上難道回來了?”
一念至此,輕螢隨即戰戰兢兢,輕輕走進了軒轅城的寢宮,她要求君上,她不要走,她要一直侍奉他。
隻見寢宮之內一片幽暗,空無一人,看來,軒轅城是沒有回來,可是宮門怎麼打開了?心中莫名生起了團團的疑惑。
雖然軒轅城不在,但輕螢卻並不想立刻就此離去,如果自己真的要走,那就讓自己在這個寢宮多待一刻也好。軒轅城除了輕螢之外,一向不讓任何人進他的寢宮,軒轅城是個如冰雪般的存在,除了白衣勝雪,不惹塵埃以外,他更不喜別人進入他的生活圈,是個總喜歡獨處和安靜的人。
月光透窗而過,映照在地上,如同一縷薄紗,輕螢四下望去,忽然發現在軒轅城枕下有著一點熒光,那白色的枕頭下似乎壓著什麼東西。
因為好奇,輕螢走了過去,她掀開枕頭,發現那是半截玉蕭,黑暗的房間中,玉蕭閃著清冷的熒光。輕螢手指輕輕滑過玉蕭的缺口,那個缺口很是光滑,並且還透著徹骨的寒意,這應該是被一把及其鋒利的利器,迅速滑過。
難道?
輕螢想到了君上的那把承影,但隨即便又覺得可笑,君上既然將這放在如此貼身的地方,相必這玉蕭的主人一定在君上的心裏很重要吧。如此重要之人的物件,君上又何必回去毀壞?即使毀壞,為何又如此珍而重之的放在枕頭下?
如此精致的玉蕭,那必是一位德藝雙馨的佳人。輕螢想到這裏,心裏不覺有些酸意,但轉念一想,能讓君上如此記掛的人,一定是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吧,而自己隻是君上的婢女罷了。
或許是君上的心上人,一念至此,輕螢連忙走回床邊,卻將玉蕭放回枕下,一麵還在心想:“若這根玉蕭真的屬於君上心愛之人的物件,我怎能妄自觸及,像我這樣下賤的婢女,又怎有資格將君上珍之重之的物件拿在手上?”
女人的想象力總是很豐富的,輕螢越是想象玉蕭的主人是如何完美,越是覺得自慚行穢,一顆異常卑微的心,更怕冒瀆了軒轅城與天仙般倩影的情,欲將玉簫放回枕下的手更急。
誰知就在她差點使將玉蕭放回軒轅城枕下之際,突然的發生了一件事一件教她心膽俱裂的事。隻見一道黑影掠過,然後她手上的玉簫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這觸不及防的一幕讓輕螢極度震驚,她做夢也沒想過,會突然出現那一道鬼魅般得黑影,要不是手中的玉簫憑空消失,她險些以為自己隻不過眼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縱然滿腔疑團,輕螢亦已無心細想,隻因此刻在她腦海不斷盤旋的,卻是無限自責與內咎:“怎麼辦?我怎麼辦?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我一時好奇,將這玉簫拿來看,也許它便不會這麼消失,一切都是我不好!”
眼淚奪眶而出,無論她是有意掙或無心,這始終由她而起,她實在於心難安,更不知如何向軒轅城交代!
可是輕螢其實也無法內咎多久,就在她焦急萬分同時,她赫然發現,軒轅城寢宮門前,不知何時竟站著一個人。白衣勝雪,麵若寒霜,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軒轅城。
如果世上真的有一種表情可以叫人魂飛魄散的話,相信對輕螢來說,如今流露在軒轅城臉上的表情,當真讓她感到魂飛魄散。
月光清冷,軒轅城立在輕螢不遠出,眼光透過窗戶,照在他棱角分明的麵龐上,他此刻的表情,不但冷,更冷得令人心碎!